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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冲殷篱眨了眨眼睛:已经把纸条传给金槛了,没人看见!
殷篱眼神一闪,心里却落了定,金槛那么聪明的孩子,纸条上说的东西他一定能做到的。
阿蛮却满脸好奇:阿姐,你跟金槛说了什么悄悄话?怎么连我都不让看?
殷篱笑着掐了掐她的鼻子:金槛的醋你也吃?无非是告诉他照顾好自己罢了,尤其在路上,他比我们不方便,我怕他说着压低声音,怕他暴露了,所以告诉让他一定要守护好自己的秘密。
她这么一说,阿蛮便懂了,也点点头,若有所思:阿姐嘱咐得对,我看卫队那些糙汉子,对金槛也的确太过亲密了些
话音刚落,车外就传来笃笃的敲击声,两个人一起止住话头,就听外面道:柔妃娘娘,陛下传娘娘过去一趟。
常公公的声音。
殷篱的笑容顿时就冰封了,清冷的声音从窗帷的缝隙传出去:我知道了。
这次伴驾随侍的宫妃算上殷篱一共有四人,皇后娘娘因为有孕未能随行,殷篱使了点小手段,让鱼晚晴也留在安阳了,张妗儿则自请留下协助庄秋梧管理后宫,剩下够身份随侍的就不多了,戚幼滢和燕聆玉都在队伍里,还有一个林芷萱。
戚幼滢自幼在草原上长大,围场有郁郁青青的草场和碧蓝无际的苍穹,风吹草低见牛羊,她一定会很喜欢这里吧
殷篱思绪飘得有些远,直到常公公的声音再次传来,她才犹如惊醒般回神,垂下眼帘,在阿蛮的搀扶下,她去了前面那个豪华尊贵的车舆。
这次出宫,殷篱没有带竹心和梅意,一方面是她不能保证完全信任她们两个,另一方面,不论她这次能不能成功逃脱这座牢笼,都可以把她们两个摘得干干净净,李鸷总不该再怪罪她们两个。
登上李鸷车驾,他正在里面处理奏折。
李鸷的马车空间很大,有一方大大的公案,上面堆满了等待批复的奏章,殷篱进去后便站住,低头行礼,声音平静无波。
李鸷头不抬,随手指了指自己旁边的位置:过来。
殷篱抬头看了看,只一瞬的迟疑,便安安静静地走过去,在李鸷手指处她能离得最远的距离落座,然后整了整裙裾。
李鸷余光能瞥到她坐得很远,眼睛不离手中的奏疏,张口是喜怒不辨的声音:行了三日路,累吗?
殷篱理顺了披帛,看到李鸷在上面批复,眼睛随意扫了扫又挪开,不累。她回答。
夜里可有休息好?
殷篱顿了一下,迟疑道:睡得很安稳。
真的不累?
殷篱不知他是何用意,害怕他到了行宫之后不让她伴驾,还是维持着方才的答案:不累。
李鸷这才放下奏折,眸中涌动着灿烂的星火,偏过头看着她:朕晚上要带你去个地方。能看出他此时心情不错。
殷篱鲜少看到他笑意干净的模样,神情一顿,正要说话,外面忽然传来常晟的声音:陛下,燕世子有事禀报。
李鸷眼睛一眯,很快转过头去,继续看着手中的奏章,道:让他在外面说吧。
启禀陛下,今日要落脚的兴城守备方才快马加鞭跑过来报信,说是城中近日热病频发,恐有传播分散之风险,热病易泛滥成瘟,微臣的意思是,我们不如加快脚程,绕过兴城直接去行宫,免得沾上灾星。
殷篱不自觉地坐正了身子,竖起耳朵听着外面燕无意禀报的内容。
李鸷笑了笑,随口道:你看着办。
是!
让商练拨一队人马过来,朕和柔妃另有要事,你们先行,这件事不要声张。
外面的人明显有些错愕,殷篱也不由得提起一口气,紧张地看向李鸷,外面的燕无意压低声音道:六哥,现在是在宫外,你的安危最重要,还是不要脱离大部队为好。
李鸷的声音不容置喙:按朕说的去办。
燕无意面露急色,在马车外面低垂着头,思考着要如何打消李鸷的想法,就听里面一道温柔似水的嗓音,也带了些焦急:陛下,我们不去行宫吗?
李鸷动作一顿,没应声,他放下手中还未批复好的奏折,转过头看着殷篱,然后冲她招了招手。
殷篱知道他的意思,拎着裙子往过去坐了一点儿,李鸷伸手便能捞着,将她揽在怀里,轻声道:朕先带你去个地方,再去行宫,行了吗?
满是宠溺的语气,听在燕无意耳中却尤为刺耳,虽然心中刺痛,但好歹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只要六哥还带着殷篱去行宫,计划就不会被打破,明知里面看不到,他还是躬身行礼:微臣这就叫商统领去准备。
说完转身离开,殷篱听到他铁靴踏离的脚步声,在李鸷怀中轻轻挣了挣:陛下,我知道了,你放开我吧
李鸷却没松开力道,反而直接抱着她坐到自己腿上,殷篱惊呼一声,不由得环住他脖颈,李鸷抬头看着她,眼中淌着深深笑意:从一月之前就一直惦记着要来行宫,朕怎么会不带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