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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心与梅意从小一起长大,情同姐妹,眼下竹心可能有危险,她也没了之前的冷静。
殷篱握紧梅意的手:那边的人怎么说?有说让我做什么吗?
梅意愣了一下,才道:婉妃的意思,是让娘娘亲自过去接竹心回来渐渐明白了鱼晚晴的目的,竹心只是个引子,她真正的目标是娘娘。
梅意急忙改口:娘娘,不然还是等陛下过来再说吧。
殷篱摇头:要是她用了刑,竹心怎么受得了?
鱼晚晴也不是蠢笨的人,她知道上次打了她一巴掌已经引起李鸷不快,就算只是为了讨好李鸷,鱼晚晴也不敢对她怎么样。
但是竹心就不一样了。
想到这,殷篱转身往外走:去钟粹宫!
梅意愣了一下,眼中感动不已,也匆匆跟上前,一路到了钟粹宫,由宫人引入,到了翠微殿内,越过重重门槛,殷篱看到鱼晚晴坐在首位上悠闲地喝着茶。
二人位份相同,殷篱已经不用给她下跪,鱼晚晴见到殷篱也露出惊讶之色:妹妹怎么想起到我这里来?
殷篱黛眉一皱,左右看了看,并不见竹心的身影,看向鱼晚晴,她没有任何寒暄的意思,直言道:竹心在哪里?
鱼晚晴露出了然的神情:原来是为了竹心的事而来。
她冲殷篱招了招手,示意她上座,命人上茶:都是误会,竹心只是不小心撞了我一下,并无大事,许是我话说得太重了,让身边的人以为我要责罚竹心,叫妹妹白走一趟。
竹心我已经差人送回去了,妹妹没碰到吗?
殷篱心中闪过疑惑,回头看了一眼梅意,梅意也暗暗摇头。
鱼晚晴道:既然妹妹过来了,便坐下喝口茶,你我姐妹二人好好说会儿话。
殷篱低头看了看身前的茶杯,并没有动,鱼晚晴自己倒是端起茶喝了一口,放下茶杯,她慵懒地摆了摆手,内殿中的宫人都退了下去,殷篱回头看了一眼,眼中疑惑更甚。
香炉中升起袅袅紫烟,静室无声,鱼晚晴神色淡淡地,漫不经心地看着别处,道:上次叫妹妹来钟粹宫,之所以那么做,是因为我对妹妹有些误会,如今我对妹妹多有了解,这误会也解开了,妹妹原谅了我可好?
她说着移回视线,端起茶对殷篱道:姐姐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殷篱端坐不动,皱着眉看她:我们之间有什么误会?
鱼晚晴看她不喝茶,并不催促,也不坚持再敬茶,放下茶杯道:妹妹原来在江陵嫁过人,我说的可对?
殷篱眸光一闪,看着鱼晚晴的眼中多了几分戒备,鱼晚晴笑道:妹妹不用紧张,陛下都不在意的事,我更不会随意拿出去说。
她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淡淡道:妹妹一开始同我说,你没想过要进宫,我还有些不信,听说了这件事后,我倒是有些明白了妹妹可想知道,魏书洛如今在哪?
殷篱心中一动,脸上却浮现一抹笑意。
不,我并不想知道。
鱼晚晴有些惊讶,我还以为你与魏公子嗐,算了,不说这些伤心话,姐姐听说这次陛下要带你去行宫,再过两日就要启程了,围场那边昼夜温差大,夜里很冷,记得衣服多带一些,汤婆子也备着。
殷篱忽然觉得眼前有些模糊,她下意识看了一眼身前的茶。
脑中越发昏沉,殷篱扶住椅子扶手,紧紧抓着两侧,抬头去看鱼晚晴,张了张口,却发现自己声音也发不出了。
身后砰地一声,殷篱竭力扭过头去看,发现梅意已经倒在了地上。
她明明一口茶都没喝。
殷篱忽然看向不远处燃烧着的香炉。
思绪渐渐变得混浊不清,闭上眼之前,她只看到鱼晚晴淡笑的脸,笑容意味不明
身上酸软无力,头疼欲裂,殷篱缓缓睁开眼,黑暗中,一束光透过缝隙落在脸上,她皱了皱眉,想要抬起手,却无论如何都动不了。
意识渐渐归拢,殷篱发觉自己好像蜷缩在一个箱子里。
她记得自己之前在翠微殿,然后便晕倒了,是鱼晚晴做的,她到底想要干什么?
正想着,忽然听见外面传来人声。
妹妹,能听到我说话吗?
是鱼晚晴!
好妹妹,你知道吗?我十五岁跟在陛下身边,比皇后娘娘嫁给陛下还早,我陪他经历过所有喜怒哀乐,他不得势时,是我父亲站在他身后集全族之力支持他,我脾气不好,他会容忍我使些小性子,你没进宫前,我一直是他心中最特别的那个。
殷篱慢慢张大眼睛,她想反驳,告诉她不是这样,可是她连发出声音的力气都没有,只能透过缝隙去看鱼晚晴沉溺在回忆中的样子,那么幸福,那么痴迷,那么留恋。
又那么遗憾。
妹妹,你也亲眼看看,看看陛下是如何疼爱我。鱼晚晴抚了抚箱子上的锁,即便是现在,我也还是最特别的那一个。
远处突然传来声音,鱼晚晴蹭了蹭眼角的泪,笑着起身走过去,对来人施了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