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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蛮心里七上八下,一时无法解开谜团,她只好往回走,刚抬起脚,却见前方有人来,阿蛮抬头一看,走在最前头那人前不久才见过,就在舂湖边上,那人临走时还奇怪地看了她一眼。
阿蛮心里一惊,急忙低下头,偏过身子,她后退一步站到宫墙底下,等待他们行过。
鱼非谦刚刚换防回来,正要去钟粹宫见他妹妹,前些日子鱼晚晴交代他的事正好有了最新的消息,他急着告诉她,步子跨得很急。
突然,余光瞥见一道熟悉的身影,他脚步停下,思索着眉头皱了皱,倒退几步,一直退到少女身前。
阿蛮才刚落地的心又提了起来。
我记得你,上次在舂湖边上,你躲着不敢看我。鱼非谦语气轻挑,玩味地看着眼前的人。
阿蛮始终低垂着头,不承认也不否认,故作惊慌地压低头颅,道:奴婢冒犯将军,还望将军恕罪!
唉,我又没责怪你。鱼非谦笑笑,弯下腰低着头问,你是哪宫的,叫什么名字?
阿蛮提着药包,手指紧紧缠在一起,心跳骤然加速,她听出对方不怀好意的语气,也清楚自己不能撒谎,如果今后被他识破谎言,恐怕又要给殷篱带来麻烦,几度权衡之下,她只好如实交代。
奴婢是柔妃娘娘的贴身侍女,叫阿蛮。
这回换鱼非谦一顿,眼中有些错愕,柔妃娘娘不就是妹妹让他去查的人?
这倒是有趣了。
鱼非谦收回疑惑的表情,脸上的笑意渐渐加深:原来是锁晴楼的人
他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忽然向前跨了一步,阿蛮下意识向后退,快速地福了福身:奴婢还要回去交差,先行告退!
说完转身要走,却觉手臂一紧,鱼非谦拽着她胳膊将她拉了回来,情急下她惊呼出声,鱼非谦一脸色相,调笑道:这么着急做什么,我让你走了吗?
阿蛮挣了几下挣脱不开,抬头看向鱼非谦身后的侍卫,那些人要么敢怒不敢言,要么用同样暧昧的目光看着她,就当眼前发生的事是个笑话一样,她猛地抬起眸子,瞪着鱼非谦:将军还有什么事?若无吩咐,奴婢还要回锁晴楼,娘娘还等着奴婢的药,若是耽搁了,陛下恐怕要怪罪。
鱼非谦听她提到了陛下,眉头一皱,明显露出几分不快:还知道拿陛下来压人,你一个小小的宫女,哪来的胆子?
说着又松开眉头,伸手要去抚她的脸:以陛下对鱼家的爱重,别说你是柔妃宫里的人,就是陛下身边的,我提一句,陛下也会给我。
阿蛮听着他的话就恶心,偏头躲开他的触碰,就在鱼非谦变本加厉时,旁边突然传来一道人声。
阿蛮!这里还有一包药,我方才忘记给你了!
那人跑到近前,似乎才看到鱼非谦,收起神色,冲他温和一笑:原来是鱼将军啊,许久没见你了,背上杖刑的伤可好全了?
鱼非谦一看是尚药局的锦绣姑姑,一脸扫兴的神情,悻悻地松开阿蛮的手,后者急忙背过手向后退了数步,鱼非谦没管她,对锦绣抱了抱拳:托姑姑的福,已经好全了。
之前陛下罚他二十下廷杖,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宋声提过一次,锦绣又在他面前提起,他觉得面上不好看了,也没了继续调戏阿蛮的兴致。
姑姑忙着,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将军请便。锦绣让开一条路。
鱼非谦带人离开,锦绣才一脸凝重地走到阿蛮跟前,看她哆哆嗦嗦的模样,眼中还有后怕,就拍了拍她肩膀,安抚道:已经没事了,快回去吧,别让柔妃娘娘担心。
阿蛮稳住呼吸,压下心头的恐惧,连忙对锦绣弯身道谢:多谢锦绣姑姑!
没什么的。锦绣想了想,又嘱咐一句,鱼将军是婉妃的亲哥哥,身上毛病多,却没人敢拿他怎么样,下次见了就躲着点,别惹他留意。
阿蛮内心还是久久不能平复,面上倒是沉静下来,轻出一口气,她认真地看着锦绣:多谢姑姑提醒。
嗯,快回去吧。
那边鱼非谦被打扰了雅兴,一直闷闷不乐,到了钟粹宫,他畅通无阻地走进去,远远看到鱼晚晴敞开着门坐在那里等他,三步并两步走上台阶,随意找了个地方坐下。
宫人上了茶,他夺过去一口喝下。
谁又惹你了?鱼晚晴瞥了他一眼,对鱼非谦的行为举止见怪不怪,知道他心情不好,便问了一句。
鱼非谦摆摆手:一桩小事罢了。他说着转过头,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意味深长地看着鱼晚晴:你上次然后我查的人,这次我又带来点新的东西。
什么?
鱼非谦没说话,眼珠动了动,鱼晚晴对身边服侍的宫人道:你们下去吧。
宫人退到门口守着,殿门是敞开的,倒是不用担心二人在里面会引人误会,只是里面说话外面听不清罢了。
鱼非谦对鱼晚晴招了招手,鱼晚晴凑过去。
妹妹,你可知道,这个殷氏原来在江陵,是嫁过人的!他神秘兮兮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