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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该不会是被妖魔的术法给迷惑了吧?叶苍紧紧地蹙起了眉头,回忆叶牧的一言一行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脑中转着乱七八糟的念头,即使此行要去见的震雷在他记忆中,是与他志趣相投的交往已久的好朋友,也没令他的情绪有多少起色。叶苍自己郁闷了一阵,又觉得旅程沉闷,便和迦罗说起话来。
虽然和迦罗不算多么熟悉,但毕竟也打过几日的交道,何况它是叶牧的本命灵,从感情上来说还算亲近。
“迦罗,你一直在爹身边,应该见过把爹迷住的那个妖魔吧?”
迦罗清啸了一声。
“什么?你大部分时间在看护叶茗,没见到那人?叶茗那臭小子有什么好照看的,一肚子坏水身边还跟着个最是听话的长虫,任谁吃亏也轮不到他吃亏。”叶苍念叨着,越想越觉得不太放心。他固然相信叶牧不会那么轻易上当受骗,但也保不住被有心的家伙算计。左思右想后郑重道:“迦罗,等着到了江南地界你就把我放下吧。那地儿没有妖魔,安全得很。你还是回去跟在爹身边,千万注意点,看看和爹见面的是个什么样的女魔,别让我爹被占了便宜。这事儿算我承你一个情,就这么说定了啊。”一个妖魔也想当他坎水的便宜后娘?没那么容易。
顺了顺迦罗背上光滑的羽毛,叶苍叹气道:“迦罗啊迦罗,可惜你怎么是只雄的呢。你若是只雌鸟,以你的姿色幻化成人,该是个多漂亮的美人。本命契约这东西,说是生死契约,通常缔结这契约的灵物,不都是爱上了人类,冲着生命共享这一条去的?就算说是灵物中的姻缘契约也使得了。届时有这么一条在,还有那女魔什么事儿呢?”他嘀嘀咕咕,很是不甘心地说道。
一声带了些不满的啸叫,鹏鸟方向一转,一头扎向了下方一路走来一路跟随的大片乌云里。
始料未及的叶苍来不及驱散云气,转瞬间就被那瓢泼大雨给满头满身地淋成了落汤鸡,不由得一下跳起来有些生气。但本是他多嘴理亏,又还尚需迦罗帮忙看着叶牧,不好发火,最终也只是驱散了乌云,抹了一把将周身的水汽清除掉,重新坐了下来,叹道:“你这暴脾气的性格……还是算了,须得给我爹找个温柔体贴的。”又想到还不知那没见过的女妖魔是个什么德性,顿时又长吁短叹起来,再无心计较其他。
最喜欢的爹爹,怎么一个不留神,就让妖魔给拐跑了呢?
从来性格豪爽,喜欢用暴力解决问题的叶苍,顶着烈日晴空,坐在鹏鸟背上,满心悲凉,生平第一次涌起了伤春悲秋的愁绪。
而被人满腹忧愁惦记着的叶牧,可不知道自己儿子此时心里那些九曲十八弯。他别过了叶暖,就一路赶向了江边。途中也遭遇过几次溃散的妖魔,经历了几番恶战,算是磨砺了一下身手。待到再次看到那条奔腾不休,声势浩然的大江时,却是正好目睹了一场恶战。
一条非常眼熟的墨龙抓着仿似带壳蚯蚓般的丑陋巨虫,在水气间腾于半空,像在挥舞流星锤一般抓着巨虫的一端,狠狠地将另一头向一旁的山坡上甩去。锤得大地震动隆隆直响,还夹杂着戾气十足的龙吟声声。
[当前]墨龙(天):不知死活的东西!胆敢偷袭老夫!胆敢入侵老夫的领地!胆敢破坏老夫的洞府!胆敢让老夫当坐骑!胆敢拔老夫的龙鳞!
龙吟一声就是轰隆砸下一声巨响,倒是颇有规律。只是看看那巨虫与墨龙的体型对比与肢体构造,最后那两声愤怒的咆哮倒似不是对着它来的。
认出这墨龙便是当初拦截在江上叫嚣着要找坎水打架的那条,再看看坎水也就是他那乖儿子叶苍前些日子送给他的珍稀锻造材料,正静静躺在包裹里的那十几块卖相上佳的墨色龙鳞,叶牧默默地努力让自己的气息更隐蔽了一些,远远绕开了这一段大江流域。
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虽然挑战天级灵兽也是种乐趣,但是叠加了狂暴BUFF的BOSS还是算了吧,人的生命应该用来做些更有意义的事情,比如说杀个魔神,谈个恋爱之类的。
现在的江面上不只墨龙那一处打得热闹,其他地方也不平静。溃退的妖魔挤挤挨挨在渡江,更有妖魔间彼此自相残杀起来的事情。这番混乱倒是方便了叶牧。一路避开大群的妖魔所在,循着地图找到了代表妖魔的红点较为分散的地方,抓了落单妖魔问出妖魔将领的特征和妖魔渡江的方法后,叶牧趁着夜晚妖魔懈怠下来的时候,悄然物色到了目标。
抓俘虏是没有用的,妖魔可不会顾虑自己长官的性命——倒不如说,它们巴不得自己的长官死掉,好有机会爬到更高的位置。被猎捕到,就说明是弱者,在妖魔的规则里,应该属于弱者的东西只有一样——死亡。
不过,其他妖魔不会顾惜长官的性命,但是长官自己总还是惜命的。妖魔可没有什么种族利益军人荣誉之类的概念,在生命受到胁迫的时候,出卖和反水对妖魔来说根本不是一个问题。所以,叶牧花了不少力气,在不惊动其他妖魔——或者说,把所有被惊动的妖魔都干掉了的前提下,制服了一只在妖魔军中尚算有些地位的妖魔百夫长。
这也是无奈之举,因为妖魔们渡江的方式是如此的简单粗暴,连最基本的运输工具都没有,直接是用听命于妖魔的江中巨虫当做渡船。想要渡江,务必要混入妖魔之中,一个掩护者还是颇为有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