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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有停歇,紧接着,一阵夹杂着猛烈荒沙的狂风,毫不留情的刮开他轻薄的纱衫,露出后背。
从脊椎处横亘之下一条骇人的、溃烂的疤痕,鲜红的血肉从里翻出来,直至没入腰线。
狰狞的伤口周围还有许多小伤口,净白细腻的皮肤被一道道横亘的伤口剥开,满是鲜血和淋漓。
血珠不断渗进衣服,把白色的衣衫染成了深红色。
左逐却仿佛浑然未觉般,任由粗粝的砂砾和冰雪划过翻开的骨肉。
老者心疼的走上前,轻轻拿出小瓶子,给神明擦拭着伤口,但没有任何效果,伤口依然往外渗着血,左逐头上的汗珠越来越多,顺着下颌线流淌下来。
带着隐忍痛苦的声音轻轻响起:
“这个世界存在多久了?”
老者仔细回想,缓缓道:
“两万三千三十五年。”
“两万三千三十五年。”
左逐眼里有一点自己没意识到的落寞。
两万多年前,他还是个小孩子。
神明的孩童时期,太久了,久到他都快忘了自己曾经有过孩童时期。
对于那个时期,他唯一印象深刻的感觉就是撕裂感。
每到月圆之夜,狂风大作,一道又一道闪雷劈下来,打到他身上。
伴随着或大或小的雷声,他身体一点点被撕裂。
先是最外面的皮肉,一点点被割裂开,再然后是骨头一点点被拆碎时啪嗒的碎感。
鲜血也从他身体里一点点流出。
那是真正生理上,刻骨铭心的痛。
他无数次被痛晕过去,再无数次醒过来。
睡过去时满地血泊,醒来时也是满地残肉。
最后一次,他不知道自己晕了多久。
他再次睁眼时,发现自己完好无损的躺在原地,身体又被重组了回去。
再然后,他发现自己有了控制天气的能力。
……
电闪雷鸣,又是月圆之夜。
一次又一次真真切切的撕裂和死亡,又一次一次让他重生,等待迎接下一次更深刻的痛苦。
他一心求死,却只能在不断撕碎、重组的循环中活下去。
生死由不得他,命运在撕碎他的同时,顺带附送他一些无关痛痒的能力。
不知道过了多少年,也不知道他被撕碎了多少次,但他真的拥有了很多能力。
后来他这些能力,组建了这个国度。
或者说用自己大大小小的伤口,组建了这个国度。
他也成为了人们口中强大的、无坚不摧的神明。
第8章
自从上次陈亦辞唱歌把房顶唱塌,他妈他爷爷虽说表面安慰陈亦辞说没关系,实则暗自为他心急,最后制定了个练歌和练舞的计划。
对于正常人是练歌练舞,对陈亦辞来说则是嗓子和四肢的康复训练。
练舞室。
喧闹而富有节奏感的音乐敲打着人耳膜,随着咚咚的鼓点声,穿着统一练舞服的众人一齐劈了个叉,接着,单手撑着地,仅凭着单手的力量,撑着全身在空中翻了个漂亮的回旋,紧接又来了个利落的单手倒立。
陈亦辞:……
他力量倒是有,但是是拿着锄头锄地和松土的力量。
他跳舞不比唱歌好多少,就那个四肢跟拼接在一起的洋娃娃一样,还是劣质的地摊娃娃,左手耷拉着比划两下,右脚踢一踢,对他来说就算完成了。
当初他在家门口自己跳舞时还被人误认为是发羊癫疯,吓得连村里的大夫都叫来了。
陈亦辞默默离人群远了一点,站在台上看。
等到众人抬起脸时,陈亦辞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些人虽然不是全部认识,但也有几个在电视上看到过的熟悉面容,不是舞种开创人就是很厉害的什么舞蹈学院教授。
一曲完毕。
虽然大家舞种不同,但跳齐舞时却半点看不出来,看上去还是分外和谐,没有深厚的舞蹈功底不可能只用一两遍就配合得这么好。
跳到现在几乎零失误。
陈亦辞叹为观止,合上下巴猫着腰准备悄悄溜走时,一束刺人的光线打到他身上。
瞬间被众人视线包围,成为舞台中心的陈亦辞:……
他尴尬的直起身,正遇上爷爷捋着胡须笑呵呵的过来,准备把孙子从众人视线里带走。
突然从人群中响起个声音:
“让亦辞来跳一段!”
谁都知道陈家的小儿子艺术天赋极佳,十项全能,唱歌跳舞都是基本技能,不在话下,众人起哄道:
“是啊是啊,来一曲来一曲。”
“跳跳跳!”
陈亦辞:……
爷爷为难的看着陈亦辞,委婉道:“要不,跳跳?”
陈亦辞挠了挠头:“我试试吧。”
随着音乐响起,陈亦辞深呼吸了口气。
因为记不住动作,所以陈亦辞干脆采取了近似记忆法。
他在看的时候就已经把动作简化成了独属于自己的形象记忆,所以记起来不算太费力。
开头的动作是伸出双手像是捧着一汪清水,头微微仰起,轻轻闭着眼旋转和跳跃,配上清冷空灵的背景音像是林间的精灵。
只见陈亦辞伸出双手,高高僵直举起,在原地僵硬的转了几个圈,一个没站稳踉跄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