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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着东西的行人走在街上不小心碰撞到, 东西撒了一地, 两人相互责怪, 谁也不让谁。
    此时,一群打扮精致的贵公子提着鸟笼争相嬉闹跑来, 撞倒了两位捡东西的行人, 大叫几声, 紧接着又冲到桥上去,挤挨在人与车之间, 踢翻撞倒不少物和人, 嬉笑着往护城河的方向跑去。
    “客官, 您要的茶。”
    小二端着茶来到二楼,找到那个带着帷帽的贵公子, 将茶放置他面前。
    公子身着一袭青竹白衣,正端坐着看向窗外。在听到小二的话后, 公子向他微微点头,紧接着掏出一锭银子。
    小二接过连声道谢, 听得一声清润好听的声音自帷帽下传出。
    “敢问赵府怎么走?”
    小二顿了顿:“客官问的是哪个?”
    “刑部侍郎。”
    小二思考了一会儿, 面露难色道:“客官见谅,小的来京城不过两年, 只知道刑部侍郎萧大人,没听说过什么赵大人。”
    公子闻言抬起了头,白纱随着动作轻轻浮动, 一张清绝出尘的脸转瞬即逝。
    “在哪儿?”
    小二还想再多看几眼,但面纱已然合拢,他只得回道:“出了楼往右拐,经过那道廊桥,再走八百步左右便是了。”
    公子记了下他的话:“多谢。”
    小二本以为他会立刻起身就走,谁知对方问完话后却又转头看向窗外,也不知在想什么。
    “那客官您慢用,有事随时唤小的。”
    小二说完便退下了。
    他走后,贺砚枝才把目光收回,撩开白纱,伸手去提茶壶。
    白皙修长的手指勾住壶柄,微微用力提起,茶壶的嘴便对准了茶杯,将茶水略有些颤抖地倒入其中,直至满溢出杯沿。
    “彭!”
    廊桥上两家马车因争执不下最终撞到了一起,周围小贩一哄而上,趁机捡些值钱之物。
    贺砚枝被发出的撞击声唤回神思,他看着溢出的茶水,毫不在意地端起茶杯一饮而尽,留下银子后便走出了茶楼。
    京城的哨楼上,士兵昏昏欲睡。
    贺砚枝便也不再顾及他们,快步穿行在人群中。
    “诶,听说了吗?又有哪个大人要被斩首示众了。”
    “是么,这都第几个了,怎么这几年格外多?”
    “还不是那个萧大人,你不知道么?”
    “不知道,说来听听。”
    “……”
    贺砚枝听到萧鸿隐的名字,默默在路边的摊子前停下脚步。
    “萧丞相的案子被西州王翻案昭雪啦,如今啊,萧丞的儿子正向那些奸臣讨债呐!”
    “我说呢,难怪这几年杀的官这么多。”
    “害人命总归要还的,也不知这萧大人究竟要杀到何时?”
    “诶你说,这些人当真都是奸臣么,会不会……”
    “嘘——上头的事,小心被人听了去!来来来,喝酒!”
    “……”
    贺砚枝不巧立在了胭脂铺前,摊主见他是位公子,乐呵呵凑上来问道:“公子可是给自家夫人买胭脂?小的给您介绍介绍。”
    贺砚枝只得硬着头皮挑看,他一面心不在焉听摊主介绍,一面想再探听些事情,然而那些人说了几句后便不讲了,转而说些萧鸿隐的艳闻来。
    “客官您怎么了?可是觉着不满意?”
    摊主见贺砚枝把胭脂重重一放,以为是胭脂出了什么问题。
    “就这个。”
    贺砚枝扔下一锭银子,把胭脂随手揣进怀里正要离开,身后摊主却急切地张嘴唤他。
    “客官当心!”
    与摊主的声音同时出现的,还有那群纨绔冲天的嬉笑声。
    贺砚枝只觉自己突然被嘈杂的笑声包围,连日来奔波的疲惫还未消散,而纨绔们的叫声太过刺耳,贺砚枝眩晕后陡然感觉到一阵无力。
    “让开快让开!”
    “客官!”
    “小心呐!”
    “……”
    贺砚枝来不及做出反应,靠身体的本能地带着他往一旁躲去,但即便如此,那些纨绔刹不住车,拐了个弯直直往他这边冲来。
    “吁——”
    随着一声长长的马嘶响起,那些纨绔如瓷瓶般摔倒在地。
    马蹄高高抬起跃过地上的层层阻碍,如飓风般来到贺砚枝身边,紧接着马背上伸出一只修长有力的手,在众人尚未反应过来时一把揽过贺砚枝,将其捞上马背扬长而去。
    贺砚枝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刺耳的笑声消失,意识随之马蹄声慢慢恢复。
    看着方才身处的混乱场面渐渐离自己远去,他的一颗心也随之提起。
    帷帽被风吹翻,被远远地落在身后。
    贺砚枝的面孔暴露在青天白日下,他吓得双手攥紧了人的衣襟,把脸埋进人结实的胸口,与此同时,他感觉到环在腰上的手臂愈加收紧。
    快马一路驰骋,周围百姓来不及看清是何人,萧鸿隐便带着人拐进一处无人的深巷,下马后贺砚枝的脚还未沾地,就被人托抱着摁在墙上,失去了说话的权利。
    恍如窒息一般,这潮水来得异常猛烈。
    贺砚枝就像个溺水之人,全身被滚烫的海水包围,双手无力却扔死死抱着对方的肩膀,即便就此溺死,也绝不会松手。
    双唇不到片刻就充血红肿,辗转间隐约尝到一丝腥甜。贺砚枝感觉到对方正极力克制自己,但即便如此,过了许久才让他有了喘息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