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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荣说话时并未抬头看他,顾自摆弄着面前的简陋沙盘,贺砚枝却并没有回答他,而是问道:“那些追我们的是将月人?”
“恩,你们运气不错,老子想找就总是碰不上。”傅荣抬头瞥了他一眼,冷笑道:“怎么,大人是想来真的?”
面对他的目光,贺砚枝背着手很是淡定道:“不知可否向将军了解下情况。”
闻言,傅荣哈哈大笑两声,随即把傅安唤了过来,只说了四个字:
“送他们走。”
娉瑶被他不屑的语气气到了,质问道:“我们大人是朝廷派来的,你凭什么赶我们走?”
“呦,还是个丫头。”傅荣看他们的眼神更加嫌弃了,派来两个瘦了吧唧的男的再加一个姑娘,朝廷怕不是专门来笑话他的。
“傅安,带走!”
“是!”
傅安说着便推着人把他们往外赶。
柳慈细胳膊细腿的一推就推了出去,娉瑶是个姑娘家,无须傅安动手便跟着柳慈走了。而当傅安的手快要抓上贺砚枝时,后者抬手一挡,将对方制在半空。
傅安来了兴致,上下打量起他来,嘲笑道:“贺大人莫不是想同在下比试?”
军中人嗓门本就大,傅安此话一出,周围的士兵纷纷围了过来看戏。
“这个什么大人要同副将比试?”
“瞎胡说,副将哪里会同一个弱鸡动手。”
“你瞧副将的样子,估计是先前被这些人撞了,这气还没消呢。”
“我赌半个馒头,这俩打不起来。”
“那我赌一个,副将一拳就够他受的了。”
“两个,副将一拳都不用,拎着后脖子就能提出去。”
“有理,有理!”
“哈哈哈哈!”
“……”
杨宽埋完了尸体往回走,见又有了热闹便凑上前一瞧,谁知吓得就要上去劝架。
“诶呦,贺兄使不得啊!”
一旁的士兵见他着急的样子,拍了拍他的肩道:“放心,副将有分寸,不会打死那个什么大人的。”杨宽急地拍开他的手:“你懂什么!”
随着围观的人纷纷开始起哄,贺砚枝仍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静静立在原地等着傅安动手。
而对方听到了士兵们的对话,冷笑着点点头,伸手就要往贺砚枝后脖子抓去。
贺砚枝随即脚尖一转飞快躲过,在傅安眼前模糊成一道光线。
“可以啊小子,有两下。”傅安抓了个空,在士兵们的一片吁声中握了握拳头。
“贺大人!”
娉瑶见不得这种场面,那傅安的拳头大的都快抵上贺砚枝的脸了,若是让他捶中可还了得!
然而在对峙中,贺砚枝不忘问些闲话,他学着傅安的模样上下打量起他来:
“傅安副将对么?”
傅安哼了一声:“正是。”
贺砚枝莞尔道:“气力有余,灵活不足,比我家里人差远了。”
“笑话!”
傅安原本也不想下什么重手,但听到贺砚枝这般挑衅,今日非得给他点颜色瞧瞧!
他话音刚落,巨石般的拳头带着破风声向贺砚枝砸来,贺砚枝面色不改,抬掌劈向他的手肘某处,傅安当即感到一阵麻意,手不自觉便缩了回去。
“这是什么邪术?”
“不是邪术,是穴位。”
回答傅安的不是贺砚枝,而是柳慈。
“习武者与学医者有相通之处,故而贺大人问我,我便如实传授了。”柳慈同娉瑶解释道,后者睁着双亮亮的鹿眼,露出钦佩的笑容:“书呆子你真厉害!”
“小两口一边儿待着去,别打扰老子打架!”
傅安甩甩麻了的胳膊,看向贺砚枝:“不过是取巧罢了,接下来你可得瞧仔细了。”
说罢傅安便同贺砚枝过起了招,从营帐外一直打到演练场中心。士兵们越看越张大了嘴巴,这瘦瘦弱弱的大人竟然还在打!
经过了这么多招,傅安也知道了贺砚枝并非普通人,他的招式狠辣果断,且收放利落干脆,如快刀般转瞬即逝,让人捉摸不透。
“贺大人,来比剑如何?”
“来!”
傅安往人群中一伸手,就有人把剑给他扔了过来。
而贺砚枝往自己腰上探去,在寒光到来前抽出软剑挑开了对方。
傅安对眼前这人越发有了兴趣,见那柄软剑如银蛇般在他手中挥舞着向自己刺来,赶忙抬剑去挡。
“安副将,你分心了。”
贺砚枝手腕一转将软剑灵蛇般缠上对方,随即往后一拽,对方的剑便脱了手。
傅安停下了动作,看了眼摔在地上的剑,再看看立着的贺砚枝,长出一口气对他拱手道:“我认输。”
围观的士兵们都愣了,包括中途出来看情况的傅荣,只有杨宽松了口气,冲着贺砚枝竖大拇指:“贺爷脾气好了不少嘛!”
贺砚枝随手把地上的剑挑起,傅安抬手接住。
“我的剑好,胜之不武。”贺砚枝道。
赢了比试,总要给对方些面子,贺砚枝本想就这般事了,谁知傅安却问道:“这剑是你的?”
“安副将问得有趣,在我手上的,难不成是你的?”
贺砚枝只觉军营中人性格直爽,却不知对方能在激动之余能不顾场合上来就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