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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暖阳初升的清晨,赵吉却感到了无边的寒意,脑瓜子一转明白过来,解释道:“二位大人听下官解释,下官没有背叛太子!是周勰他撤了兵,下官才特意等在城门口来接二位!”
贺砚枝冷哼道:“是么?那赵主事又怎知我二人在城外?”
感受到刀刃的压迫,赵吉“哎呦”了一声,手忙脚乱道:“昨日听闻有官兵失踪,说是送一个运尸的老伯出城了再没回来,下官一听便知是二位干的了。”
贺砚枝仍是不信,质问道:“你说周勰撤兵,我二人如何信你?”
赵吉几番欲言又止,四下瞧瞧无人经过,便用气声配合嘴型开口。
贺砚枝微微眯眼,从对方的嘴型判断出四个字——太子亲临。
贺砚枝与萧鸿隐对视,眼中除了疑惑之外,还有不可言说的担忧。
匕首被人收回,赵吉松了口气,摸摸自己的脖子还在不在。
萧鸿隐微微一笑,无声安慰着贺砚枝,随即同赵吉道:“带我们去见太子。”
赵吉点头称是,两腿发软在前面带路。
贺砚枝还是忍不住开口道:“太子亲自下场,恐怕局势不利。”
萧鸿隐牵过他的手捏了捏:“无事,左右回去还能先喝口茶。”
贺砚枝的手十分冰凉,萧鸿隐很是担心他体内寒毒的情况,紧紧握着手想把自己的温度过给他。
赵吉早就在城门内备好了两匹马,二人很自然地坐上同一匹,和赵吉一起驾马赶回大理寺。
几个时辰前还被围得水泄不通的大理寺,如今大门口畅通无阻任由三人进入。
一路来到书房,推开门,只见一缓带轻裘、雍容华贵之人,正撑着脑袋在案边翻看什么。
“太子殿下,下官把二位大人接回来了。”
案边的人闻言抬起头来,一双凤眸流转片刻,最终停在了眼前的白衣公子身上。
贺砚枝第一眼见到书案边的人,还以为是哪位太子的亲信,生得一副文弱的惨白面相。然而当看到他穿着的朱紫色锦袍时,贺砚枝才意识到他就是太子本人。
“你便是贺砚枝。”
贺昇莞尔一笑,让人给他们赐座。
身为皇宫贵族,容貌自是不差的,但贺砚枝因着原书的描写,一直以为太子是个肥头大耳的无能之人,眼下看来,一家之词当真不可信。
萧鸿隐悄悄瞥了贺砚枝一眼,见他看向太子的眼神与常人不同,心底泛起阵酸意,脸色变得阴沉。
“谢殿下。”
贺砚枝拉了发呆的萧鸿隐入座,热茶被端上来,贺砚枝小饮一口,整个人也就暖和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萧鸿隐:不是兄弟那是什么?(说夫夫,快说夫夫!星星眼.jpg)
贺砚枝:是你爹!(总算说出来了,舒服~)
萧鸿隐:……(是时候教训一顿了)
第三十四章
“贺公子的事本王早有耳闻, 今日一见,传闻倒有些不可信了。”
贺昇端起茶盏小酌,贺砚枝无所谓道:“本就是些不经之谈。”
谁成想贺昇轻笑一声:“传言道贺公子面相狰狞、凶神恶煞, 是个舞枪弄棍的大汉, 可我瞧着你倒像个芝兰玉树的才子, 不仅文武双全, 还帮本王解决了棘手之事, 本王可得好好感谢公子。”
贺昇的声音温润如水,听着让人舒服得想入睡。
贺砚枝忍住打哈欠的冲动, 回道:“举手之劳罢了, 白拿太子一笔银子和一条命, 也多亏了太子不计较。”
悄悄放走无辜的人同时坑黑心雇主的银子,这种事贺砚枝做多了从未出过事, 谁成想一失手就失手到了太子头上, 若是太子铁了心要找他二人的麻烦, 他们也不会这么悠闲坐着喝茶了。
贺昇闻言将目光转移到萧鸿隐身上,见他神色不悦, 桌上茶盏久久未动,贺昇唤人给他换杯热的。
“哪儿的话, 是我对不住萧公子才是。”贺昇垂下了眸,显得十分无奈。
“二位也知本王在朝中不甚好过, 皇弟逼得紧, 想拉拢萧公子对付本王,本王这才不得已出此下策。”
“后来又听说萧公子拒绝了皇弟, 本王便一直想找机会同萧公子赔罪,眼下机会来了,不知公子可愿与本王冰释前嫌?”
贺昇话音刚落, 赵吉便托着个盒子来到萧鸿隐面前,打开盒子,里头躺着一把上好的檀木梳。
萧鸿隐微微一愣,拿起梳子细细瞧看,确认这就是母亲常用的那把后,他抬眸看向贺昇,道:“这梳子你从何得来?”
贺昇并没有生气,好脾气道:“这是皇弟送本王的,原想着做工精细,又是上等的檀木,便拿来借花献佛了,萧公子不喜欢么?”
萧鸿隐不语,将梳子紧紧攥在手里,木梳齿深深嵌入掌心,贺砚枝接话道:“既然是太子的一番心意,阿隐便收下了,先前的事就此作罢。”
贺砚枝不动声色扳开萧鸿隐的手指取出木梳,见他掌心已然多出了一排血色的洞,贺砚枝把木梳放回盒子里收好,撕下一片衣角缠上他的手心。
贺昇微笑着看着贺砚枝的小动作:“二位感情这般好,当真叫人羡慕。”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贺砚枝收回手,咳嗽一声:“太子说笑。”
萧鸿隐看了眼手,又看向贺砚枝,心底那阵酸意缓和不少,他端起茶盏饮了几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