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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佟娘抬木然的低下头,什么把柄,我不知道。
    那你就是逼着我动刑了?
    佟娘冷然一笑,不再理他,而是抬起皓腕,十指轮动,弹起琴来。骤然间,声动天地,金铁交鸣。
    蒋天南昔日也听她抚琴,多是些绵软悱恻的靡靡之音,可此时琴声中如有战鼓声、剑弩声、人马厮杀声,惊心动魄,摄人心魂,佟娘如入忘我之境,身旁的威逼恐吓都再也入不得她的眼中。
    蒋天南听出了不对头,却也并不喊停,他看着佟娘窈窕的背影,心里下了决断。
    待琴音终了,佟娘似是痴了,喃喃自语,想不到,我佟娘今生弹得最好最妙的竟是这一曲。
    这是什么曲?蒋天南问。
    佟娘嫣然一笑,回头看他,十面埋伏。
    蒋天南眼角抽动,微微点头,很好,你也是贱骨头,跟你那老情人一样,不打是不会说实话地。他断喝一声,来人,拖出去。
    有人冲入房中将佟娘拖到院子里,按着她跪在石榴树下青砖铺地。
    蒋天南走到院中,抓住佟娘的发髻,迫使她仰起脸来,告诉我,你都跟那叫覃竹的丫头说了些什么?
    佟娘直视他的目光,就说了那些,不然还说什么?
    蒋天南脸上露出残忍之色,看在你服侍我一场,你家都督先给你打个样。说着,他一挥手,蒋禄快步走来,手里拎着个弱小破碎的身子,扔在佟娘脚下。
    佟娘顿时惊得跳了起来,铃铛!铃铛!心中剧痛,猛扑上去。
    铃铛似乎听到她的声音,身子抽动了一下,微微睁开眼。她浑身上下已经被血水湿透了,衣服被皮鞭抽打的破碎不堪,两只手又黑又肿,似乎被人生生踩断了手指。
    蒋禄嘿嘿冷笑,这小丫头太嫩,我还没使劲,她就扛不住了。佟姨娘,你的丫鬟已经招了,你老老实实说实话,叔父还能饶你一条小命,否则你跟这丫头一样,浑身上下都得敲碎了,烂透了。
    佟娘紧紧抱住铃铛。这小女孩是她偶发善心捡回来的,捡回来时,脏兮兮病弱不堪,凝萃阁的姐妹埋怨她,自个还没能养活得自个呢,做什么再背个累赘?她答道:小猫儿似的,我省一口就够养活她了。
    于是就那么养了五六年,养得有了感情,连赎身都带着她。
    佟娘泪如雨下,铃铛,对不起
    小铃铛微微睁开眼,嘴角吐了个血泡,声音弱不可闻。姑娘,我说不知道。然后,她的嘴角大口大口涌出鲜血,眼睛里微弱的光暗淡下去,没了声气。
    蒋禄,你这畜生!佟娘眼前一片血红,指着二人破口大骂。你们叔侄两个,断子绝孙,不得好死,我做了鬼也绝不会放过你。
    蒋天南阴沉着脸对蒋禄道:你来问,问不出就杀了;问出来也杀了吧!
    作者有话说:
    作 者:周大人,你还回来不?我怕读者把你忘了。
    周大人:快了,在路上了。
    第61章 绑了票
    是日, 傍晚时分,郑秋鸣怀揣着郑记石料铺的账册,从自家宅院出得门来。上了马车, 直奔榴花里。
    马车上,他微闭着眼, 盘算着等会要如何跟蒋都督邀功,想得美滋滋时还哼起了几句小曲,真是人生得意时, 顺风又顺水。
    这么想着, 走到榴花里附近拐角,马车剧烈一晃,忽然停住了。郑秋鸣一不留神撞了头, 晕晕乎乎半天才缓过劲。
    他捂着脑袋掀开车门帘就想骂人,那句脏话还未出口,有条黑影嗖地钻了进来,趁他未及反应, 一个反剪,将他脸朝下按在车里。
    郑秋鸣大吃一惊, 四肢乱蹬,剧烈挣扎起来。
    他一声救命尚未来得及出口, 来人在他身后,膝盖抵住他的后心, 照着后脑勺, 噼里啪啦就是一顿巴掌,口中恶狠狠威胁道:敢再动, 老子可就白刀子进去, 红刀子出来了。
    一个尖锐之物顶在他后脖颈子处, 硬邦邦、凉冰冰的,郑秋鸣立刻老实下来。
    来人又是一顿噼里啪啦,一只破布袋子扔在他脑袋旁边,恶声恶气地道:是自个把脑袋套上,还是我摘了你这对贼眼珠子?
    郑秋鸣带了三分哭腔,央求道:好汉爷爷饶命,您要多少钱我都给,求您饶了我这条老命。
    别废话,套上!来人道。
    郑秋鸣哆哆嗦嗦拿起布袋子,动作之余,目光往后扫,不想来人鬼精,一把按住他的后脑勺,在他脖颈子上吹着小凉风,你要是看见了老子的脸,可就只好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了。
    不敢,不敢。郑秋鸣眼泪都下来了,我闭眼,闭着眼呢。他果然闭紧了双眼,摸索着把布袋子套在自己头上。
    来人见他听话,嘿嘿一笑,这就对喽。然后一拍车门框,对外面喊道:兄弟,出城,咱们送郑老板去坟地。
    郑秋鸣听了这话,哼唧了一声,瘫软下来,没了动静。
    哎哎来人在他脑袋上拍了两巴掌,见他一动不动,伸出手来在胳肢窝里又抓了两把,然后又气又笑,他奶奶的臭鱼烂虾,这就吓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