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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大姐姐前日封了从四品顺仪,正巧今早京城报喜的人到了,大哥在家中脱不开身,就把我支使过来了。
    郑秋鸣一愣,哎呦一声,对着袁文波打躬作揖,袁三爷,您大喜呀!改日我一定登门给袁老爷道喜。
    这一来,连蒋禄都有些吃惊,袁孟春离开澶州才不过月余,照理说,也就是刚刚入京,竟然这么快就得封了,且位份还不低。
    袁文波美滋滋地,低调,低调。说来都是皇恩浩荡。说是我大姐姐还未进京,册封的懿旨就到了镇南侯府,二叔立刻派人给我们家送信了。
    如此一来,蒋禄也只好说了一声恭喜,可又不免暗自生着闷气。袁家的运气怎么就这么好,镇南侯跟自己叔父一同入军籍,几十年下来,人家封候拜将,侄女入宫;自己的叔父虽然也是领兵都督,可自己这亲侄至今还是个白身。
    郑秋鸣心里则想,怪道袁文清那日急匆匆就跟他定了协议,八成当时就已得知了自己妹子封顺仪的消息,难为他不动声色。
    二人各怀鬼胎,唯有三爷文波心无城府的咧着嘴。
    郑秋鸣眼珠一转,向身后的胡大掌柜作了个手势,胡大掌柜转身跑进店里,没一会儿拎出两个包装的十分精致的礼盒来。
    郑秋鸣接过来,一个捧给袁文波,一个捧给蒋禄,袁三爷,蒋六爷,这是小店一点心意。是专门送给您二位的。我在旁边的酒楼摆了几桌,这就请您二位一起同去用个便饭,我还有些事,相同您二位商议。
    袁文波推辞道:我就不留了,家里还有事。
    郑秋鸣一把拉住他的胳膊,那可不成,袁老爷事忙,您若不赏脸去吃个饭,我就要挑理了。何况,我是真的有正经事跟二位商议。走,我陪着您二位。
    说完他不管不顾地拉着两个人的手便往前面走。
    三个人从覃记南北货门前经过,袁文波还特地看了眼门口排排坐的四个人,见覃竹支着下巴颏盯着他,他略有些尴尬地对覃竹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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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过热闹,覃记的几个人拍拍屁股回了自己的小店,老贾窝回他的小柜台,李渔开始教芦花打算盘,覃竹回了后面小屋。
    热闹看完了?梁颂华正坐在后面的小屋里,含笑问。
    嗯。不过,没看出什么门道。覃竹满腹奇怪,郑秋鸣一贯做的都是珠宝店、古玩店、衣料铺子的生意,怎么这几日得工夫就开了个石料店。
    我来之前,倒是见了陈堂主一面。想了想,梁颂华对覃竹道。说是魏知府同意了咱们的法子,这回修海塘,以采购条石为主,或许需求量大了,是以澶州城的商人们也闻风而动?
    覃竹微微点头,应是如此,不管怎么说,这是件好事。
    梁颂华拿出个小包袱,天气凉了,我给帮主做了两件夹衣,你下回去探望他时,一并带过去吧。
    覃竹接过来:多谢你了。不过你别担心他,我瞧他过的舒服着呢。
    怎么会呢,那是大牢。
    怎么不会。覃竹带着三分无奈,三分好笑。
    人家蹲大牢,他也蹲大牢。人家凑眉苦脸受审挨板子,他当场就签字画押认了罪,连个汗毛都没伤过。如今在牢里光吃不动,也没了海塘上的风吹日晒,也没人让他操心管事,倒是养的白白胖胖的,光让我们在外面为他焦心。真是气死我了。早知道我就不花钱打点狱卒了,让他吃点小苦头,涨些记性,以后遇事也多多思量一番才好。
    梁颂华笑道:帮主达人知命,素来从容得很。
    我说他就是没心没肺。覃竹也笑了。不过没心没肺才好,若是个纠结事的人,可真是在牢房中活不下去。
    云飞白如何了?梁颂华又问。
    覃竹叹了口气,他受过刑,身子不大好,一只手也残了。不过我看倒是很从容平静。
    她想,大概这些年,云飞白的心里想着那件事,想得心都长了刺。那些刺让他痛苦煎熬,让他的心再没有空间容纳别的温情脉脉;就连佟娘的满腔情意都无法接纳一星半点。
    她又想起周珩当日的评语,人生无常,何必自苦。
    如今,云飞白终于做了决断,成败得失,无法强求,他总算对得起自己的心了,反倒是平和下来,只可惜佟娘又陷入了另一番痛苦。
    二人一时沉默下来,梁颂华压低声音,阿竹,周大人那边还是没有消息么?
    覃竹脸色暗淡了些,算起来他们也就是刚刚进京。
    我们只能这样等着,是么?我怕时间来不及。
    覃竹轻声道,也不是,如今也有人在帮我们,在蒋天南身边找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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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文波与郑秋鸣、蒋禄吃过午饭,喝了点小酒,提着郑秋鸣送给他的厚礼回了府。方氏正跟袁初夏在一处商量着,借着孟春封了顺仪,少不得要宴请些亲戚朋友、通家之好,见袁文波一身酒气的回来,初夏就有些不高兴。
    初夏斥道:娘,您也不管管三弟,这才是晌午,他就喝的醉醺醺的,成什么样子?
    方氏对一双儿女,爱如眼珠子,老太爷在世时候,她还不敢表露,老太爷故去后,东府后宅等于她说了算,不面对两个孩子骄纵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