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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满心抱歉,阿竹,真是对不住你,我原本想着能好好跟你聚一日的。
覃竹笑呵呵的,你怎么跟我生分起来了,你只管去招待客人,我就在这陪着火娃吃午饭、睡午觉。我正求之不得呢。
火娃也高兴的喊着,陪火娃。
孟春对火娃笑,是啊,今日可称了你的心意了,没人管束你,倒是有人陪着你玩。
火娃嘻嘻的笑着,孟春吩咐让人单在这边摆了一桌,又再三叮嘱了一番,这才急匆匆去了东园。
吃饭的时候,嬷嬷上来喂饭,火娃只顾跟覃竹说话,半天还没咽下去一口,覃竹见嬷嬷恨不得亲自替火娃把饭嚼碎了,颇有些不以为然。你让他自己吃就好了。
嬷嬷陪着笑,大少爷还小呢。
火娃却兴高采烈的,自己吃,自己吃。然后抓过嬷嬷手中的调羹,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你看,这不是吃的很好么,覃竹说着挑起大拇指,火娃好厉害。
火娃得了夸讲,带几分洋洋得意,就吃的更痛快了,只是不免脸上身上撒的都是饭粒。
嬷嬷眼巴巴看着那新做的衣服,又不敢驳了覃竹的面子,只拿着帕子在一旁晃来晃去,等着火娃吃完,赶紧冲上来给他擦脸擦手。
覃竹深以为小孩子就该养的皮实些。渔帮书院的鱼蛋胖圆和小泥鳅,一大群孩子从来都是自己动手吃饭,壮着呢。
看着火娃吃光了碗里最后一粒米,覃竹高兴的拍起了巴掌,姑姑上回教给你的,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咱们火娃已经知道了。
姑姑说,不剩饭。
等会咱们消消食,睡个午觉,火娃就是这世上最乖的好孩子了。
这一大一小,说说笑笑,连嬷嬷都佩服,覃姑娘总是能不动声色的就让火娃乖乖听话。
吃过饭,在院子的葡萄藤下逛了会,火娃渐渐有些打瞌睡了。往日这个时辰便是他午睡之时,覃竹抱着他放在床上,轻轻拍着,翻了个身,火娃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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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的天气有些热,往日火娃睡着,嬷嬷也会靠在榻旁,一边守着火娃,一边偷偷打个瞌睡。今日覃竹在此,她就不敢了,瞪着两眼只是打哈欠。
覃竹笑了笑,小声道:你在这看着吧,我去文清大哥那边找本书看,等他醒了我再过来。
嬷嬷求之不得,奴婢叫个丫鬟伺候着您。
不用,我自己又不是不认路。说着,轻手轻脚的从火娃房中出来了。
屋外静悄悄的,院子里草木葱郁,屋角一块小小的莲池,水莲静静绽放,连风吹过都是轻轻的。
今日因有宴客,袁府的仆从们大多都在前院,覃竹想着火娃的话,不由自主就往上房走来。
袁文清父子早先都住上房,还是因为火娃早晚都跟大姑姑在一起,为了孟春进出方便,才特地给火娃单拨了个院子,可是父子俩又不想离得太远,是以两个小院紧挨着。
上房门口坐着个看屋子的丫头,长得细眉细眼,白白净净,手里摆弄着个九连环打发时间。见覃竹过来,忙起身施礼,笑吟吟道:覃姑娘来了?我们大爷在前院招待客人呢。
嗯,我知道,你叫
奴婢是木香。
对了,我记得了。覃竹对她笑得和煦。我等着火娃睡午觉,怪没意思的,来你们这屋找本书打发时间。
覃竹往日跟着袁孟春,或是带着火娃,时常在正房各个屋子里穿梭,从来也没人想到要拦她,都知道这位覃姑娘同自家三个主子亲厚。
木香把覃竹往里让,进了堂屋,盈门一架紫檀山水屏风,影影绰绰是寒江独钓的图样,屏风旁就放着那个花纹格外繁复的纯铜胎掐丝珐琅大花瓶。
覃竹不动声色的跟着木香往里走,听她笑道:大爷的书都在澄心湖的书房里,这边倒也有几本,都是拿来哄大少爷玩的。不知姑娘要看什么,只是奴婢也不识字。
袁文清的丫鬟不识字,倒是覃竹不曾想到的。她点点头,也好,我自己看看,在哪呢?
木香领着她转过屏风,里面是个很雅致的小厅,临窗口摆着一张书案,后面放了把花梨木交椅,桌上有笔墨纸砚,还放了盆文竹,桌角摞着几本薄薄的册子,上面压着块砚台。窗户开着,微风轻拂,文竹在风中微微摇摆,好一处清幽所在。
木香一指,覃姑娘,都在这。
覃竹上前看了看,竟然是几本画了小猪小狗的儿童启蒙读物,虽然画的都是些极简单的图案,绘画之人却用了工笔,细细的线条下,小动物栩栩如生,可见绘图人是个心细如发,耐心十足的人。
覃竹哈哈一笑,居然还有这个,我都不知道呢。
木香也笑了,大爷闲着无事时自己画的。
覃竹抿着嘴,文清大哥可真是个慈父。她随手拿起一本,翻了起来。见木香在一旁盯着,轻咳了一声。
木香忙道:我去给您倒茶,您稍等。说着行了个礼,转身出去了。
覃竹看着她的背影,把一本册子塞在怀中,快步走到堂屋的珐琅花瓶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