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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不是有人刺激他, 他恐怕会瞒她一辈子。可是他不想,不想再这么懦弱下去了。
    若是她厌恶,那便厌恶去罢。他这种人,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可是纵使这样想,他却觉得不够, 他还想再贪恋这温暖的片刻。由别人告诉她真相,还不如由自己亲手结束这一切。
    贺稚炙热的眼神落在她的身上, 他推开门如释重负地抱紧了她。
    他轻轻呢喃道:如果你拒绝我的话现在还来得及。
    夜风有些凉,虞十六肩头披着的衣服顺势滑落, 耳后散落的头发松垮垮地搭在肩上。
    虞十六闻言皱了皱眉,伸手要去推,可是她却禁锢得不能动弹。
    你在说些什么鬼话?
    难不成是发烧在说胡话?
    她小声嘟囔,伸手要去摸他的额头。
    贺稚轻笑一声。
    这也算关心他吧?
    他松开了她, 挡住了她要摸向额头的手, 神秘莫测道:告诉你一个秘密,要听吗?
    虞十六茫然地眨了眨眼,弹簧似地后退了一步, 捂着胸口, 你你想干嘛?
    不会让我知道以后又要杀人灭口吧?!
    贺稚被气笑, 轻飘飘地丢下一句话,不杀你,你要听就进来,记得关上门。
    说罢,他便自顾自的走了进去。
    虞十六看着脚底滑落的衣裳,伸手去捡顺带拍了拍灰。
    本以为会拿着衣服回到自己房间,没曾想还是按捺不住心中好奇,屁颠屁颠地跟上他的步伐傻乎乎地合上了门。
    *
    是日,天朗气清。
    伴着荡漾的水波,大船一路南上,第二日大早便抵达到靠岸港口。只是江书的家乡离港口又有一段路程,他们跟着他沿山路走了有半个时辰终是到达阿紫镇。
    莫瑶青同虞琅一起走在她的身前还不时聊着天,而贺稚则心事重重地跟着他们一言不发。
    虞十六和慕词他们的后一侧,先后跟着前面的脚步,一深一浅往前走。
    遮天蔽日的浓密树影下,光斑不时从众人的脸上滑落。
    凝视着贺稚俊朗的侧颜,虞十六不禁回想起昨夜发生的事仍然历历在目,甚至有些恍惚。
    为什么告诉我?这个秘密不是对你很重要吗?
    因为除了你,我没有人可以告诉了。
    那你是师姐呢?她知道这一回事吗?
    随之而来的是长久的静寞,久到她以为他不再会回答
    我从没让她看过我身后的印记。
    ......
    你昨天睡得还好吗?
    虞十六心下一惊,陡然抬起头,点点头又摇摇头。
    慕词的气色显然比之前要好一些,只是面色依旧是难掩的苍白。
    昨天早上睡太多了,所以晚上很晚才睡。
    你脸怎么这么红?
    啊,我有吗?虞十六不自觉地抚上发烫的脸蛋,脑子里昨晚的回忆一直发疯似的蹦在她眼前,她有些喘不上气。
    想必是走热了,这路还真长。她擦了擦额间的汗,眼神眺望着无止境的小路转移话题。
    话音刚落,身前的人突然顿住脚步。
    虞十六停住步伐愣了愣,眼睁睁看着贺稚给自己递了一块手帕。
    接着啊,站那不动干嘛?
    她回过神手忙脚乱地接了过去,扯着嘴角笑了笑:谢谢。
    见贺稚回过头,继续跟着江书。
    她不由得挠挠头,百思不得其解。
    慕词无声地看着他们俩的互动,一路无言,尽管心中早已按捺不住,可他还是没说出一句话。
    眼见着周围的环境由遮天蔽日的树林转而到幽寂僻静的羊肠小道,路渐渐地变得宽阔起来,他们不时见到有路人挑着扁担,拉着小车经过。
    一路上,路过的村民总是停下脚步热情地向江书打着招呼,似是认识。
    远远地见山门口立着的石碑上写着阿紫镇,他们才终于松了口气。只是他们方才抵达这个地方,面前却左一圈右一圈地围了一堵厚厚的人墙。
    议论纷纷的喧闹声在清静宁和的早晨尤为突出,甚至遮掩住了山头打鸣的公鸡叫声。
    他们向前凑近,竟无一人发现有外乡人插进的身影。
    发生什么事了?人群中有人问。
    又有人遇害了。一位妇人的声音从人群中传来,声音尖利,语气夸张。
    啊,是哪户可怜人家的?
    看样子好像是万家杀猪的那万媳妇儿哟,真是薄命。
    ......
    哎呀哎呀,别推了,别推了!
    人群不时地更迭着看热闹的人。身后一阵推搡,江海没好气地嚷了一声,在看清身后的人以后,他突然止住声音,脸色大变,支支吾吾半天惊声道:江哥你什么时候来的?!
    他兴奋地拉起江书的手,身边的群众都随着那一声喊叫纷纷向那处探向目光
    在看见那挺拔如青松的身影后,那些看热闹的人们七嘴八舌,不时恭贺道:出息了啊,这回做了大官!
    只是人群之外还有一具凄惨的尸体孤零零地躺在那儿,鲜血淋漓,双目瞪得老大,脸色苍白,无一丝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