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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折了几个?
就一只。
他合上门,深吸一口气,语气有些心虚。
虞十六探究的目光才从他身上收回,扶着他坐下,又从晾衣架上取下头披风盖在他身上。
船上风凉,要做的话记得穿好披风。
他显而易见地松了口气,右手紧紧攥着另外两只草编青蛙,笑着道:好。
她俯身拨弄了桌上编好的小青蛙,而后抬起眸,那我不打扰你了,记得一定要喝完药哦!
虞十六为他整了整披风,旋即站直身,同他告别。而他看着她起身离去的背影,他欲言又止。
他落寞地点了点头,在她离去的那一刻房间内变得悄然无声,徒留纸窗外缝隙透来的风摩梭过干枯草叶的声音。
慕词泄气般地松开了手中不成样子的草编,又微微测眸瞧了眼桌上热气腾腾的黑色汤药,托盘上还用油纸托着,周全地放了几枚蜜饯。
登船前,她匆忙起身去食铺买东西的记忆顿时浮现在他的眼前。他似乎能想象出她站在几排凹槽前为他挑选哪种口味蜜饯的画面。
慕词的嘴角不自觉的上扬,眉宇间的阴郁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分明那蜜饯还未吃入口,可是他却觉得自己的心里甜蜜蜜的。
慕词吹了吹汤药,捏着鼻子,一口气喝了。
虽然口中尽是苦涩,可是他还是慢条斯理地将几粒蜜饯放入口中,生怕糟践了她的一番心意。
只是那蜜饯却不如以往的那般甜,药的苦涩掩盖了蜜饯原本的香味。
即便如此,他也甘之如饴。
第98章
腰身处的玉牌一直微微抖动着。
回到房间后, 虞十六将玉牌卸下,闪着悠悠光芒的玉牌在她用手触碰的那一刻,忽地弹出一片光屏。
她愣了愣
是之前的那名雇主又来找她了。
【】:生辰快到了。
【老娘天下第一美】:所以你要为你那师姐选礼物了?
【】:嗯。
【老娘天下第一美】:那你想送什么类型的东西呢?衣裙, 发簪还是胭脂水粉?或者你想要更新奇古怪的玩意?
良久,光屏上缓缓弹出几个字。
【】:不要太寻常的东西,可以约你出来一起逛吗?只是想拜托你帮我拿个主意。
【老娘天下第一美】:可是我现在还在游历诶
【】:我去找你。
【老娘天下第一美】:行。那等我下船以后在同你确定位置吧。
【】:嗯。
真是一个字都不愿意多说呢。
不过这语气怎么那么熟悉?
虞十六内心腹诽, 随手将玉牌放在床头。
她懒洋洋地躺在床上,不知不觉, 甲板上的光斑一点一点往后移,直到照射在橱柜上的花瓶上,瓷白的瓶身似是要被阳光融化,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虞十六半睡半醒,而后想起什么, 猛地睁开眼睛。
遭了,贺稚不会一直在等她吧?
看了看临近正午般愈烈的阳光, 她匆忙起身。
虞十六和贺稚的房间离得很近。
只不过假如他一直待在自己的房间,想必早就知道她已经回来了。他说不定还会想为什么不来找他?
想到这个, 她不由得倒吸一口气,鼓起勇气敲开了他的门。
还未等她开始敲第二遍,门就蓦地从内打开。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他乌黑的松垮垮搭在他肩头的发丝,仿佛与他紧绷的黑色劲装融为一体
总而言之, 她从未见过他如此穿着, 与高挺的马尾和金边发冠搭在一起,十分称他。
贺稚随意地将肩头的发丝掸开,平静的眼神落在她的身上, 然后示意她进来。
在他转过身的那一刻, 虞十六全身紧绷, 连呼吸也不敢大声,生怕触碰到他的逆鳞。
她扶着冰冷的门框缓缓关上,暖融融的房间里顿时变得天昏地暗,只有对面窗棂的缝隙里,折射出了些许光亮。
她不情不愿地拖着脚步,朝桌旁的那个椅子走去。
见他坐在放花瓶的低矮橱柜上,二人之间什么阻拦物也没有。若是他坐在对面,起码还有一个明晃晃的桌子拦着。
现在你还真是越来越不怕我了。
他懒洋洋地瞥了她一眼,语气不满。
或许是同他斗嘴惯了,她竟觉得周身的紧张似乎消失得无影无踪。
对啊,自己干嘛要怕他?都相处了这么久了,也该了解他是个面冷心热的家伙了吧?
虞十六歪了歪头,笑容满面,那不是因为你不会轻易伤我了嘛。
他的眉睫轻轻一颤,扬起的马尾似乎又垂落几根发丝,被对面窗户缝隙里露出来的风轻轻地刮吹着。
谁叫你一出现就要置我死地啊。
她那可是刚穿进来诶,一来就有个超级无敌厉害的人无来由地就要杀了自己,害怕不是很正常的事嘛!
贺稚一时语塞,低垂下眼帘。
我向你道歉,之前是我做错了。他顿了顿,而后喃喃道:我只是害怕
害怕你是魔界派来的人,害怕那一天的到来。他不想回魔界,不想当魔界之主,更不想与自己待过那么久的门派成为敌人,即使他遭受的大多无妄之灾都源自那个门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