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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十六没见过他如此郑重的语气,面上露出这般严肃的神情。
她心中了然,只能默默地点头。因为她知道,慕词又想到了那个师妹。
每当谈及那个师妹,不知为何,她总是一阵心虚,只能垂着眸盯着绣花鞋面上的图式。
只是鞋面上尽是黑色的泥污,她不由得转移视线,失神地凝视着正随风摇曳的杂草。
慕词的眼神落在她的鞋子上,又瞧了瞧她鼻尖的微红,下意识又将斗篷移过去,可她却按住了他的手。
有个问题我想了很久,有些好奇,不知道师兄能不能回答我。
慕词将斗篷子往她那边扯了扯,似在等待她接下来的问题,可迟迟没听到她的声音。
微风轻轻吹起,野草便漫了天,星子失了它的颜色,天方的浮云飘起,他盯着她微微失神的神色,一度以为自己是幻听了。
虞十六鼓起勇气,倒吸一口气,沉声道:你对所有师妹都这么好吗?
纵使她早已知晓答案,可她还是忍不住问他,也是在问自己。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如此逃避不是个办法。她得回家,得活着回去。
可为什么如今却动摇了。
她的眸中哀戚,她想知道慕词的回答,可他只是静静地注视她的眼睛,一言不发。
旋即她避开他的眼神,摸了摸鼻子,露出个笑,心虚地回避自己的问题,我就是好奇,不回答也没关系。
不知为何,脑中不合时宜地闪过今夜梦境里的画面,她的眼眶不由得泛起了红。
你是我师妹,我会永远对你好。他轻轻笑着,揉了一把她的头。
永远么?
她沉默地低下头,咬着下唇,想起之前接二连三的打断,她下定决心,刚想说出口,却又摹地被打断。
你说人可以起死回生吗?
慕词似是喃喃道,眸色温柔似无边月光。
他的视线落在她的脸上,苦笑着,我以为我不会再想起她。
她?
虞十六脱口而出,随之又觉此言不妥。
慕词眺望着远方微亮的天幕与缓缓上升的炊烟,轻声道:是我的一个师妹,唤白月,为了救我丧生于魔窟。
白月
虞十六一字一顿地念着,神色恍惚。
你有些像她,见你第一面起还不这么觉得,可越是相处,记忆如潮似海般席卷而来,仿佛又回到了之前的岁月。
她对师兄很重要对吗?
嗯。
那师兄,你是不是喜欢她?
慕词怔了怔,似是犹豫,这样算是喜欢吗?
你记了她这么多年,不是喜欢是什么?
堵在心头的问题终是未能开口。
她摹自站起身,强颜欢笑,我想回屋再补一觉,先回去了。
慕词的视线不由得落在她的鞋面上
几簇金黄雏菊花样的鞋面上沾了些早已干涸的黑泥。
红色斗篷还披在慕词的肩头,微风轻轻吹着他肩上的发,连暗自生出的情愫地一吹即散,飘在某人的心上。
她转过身,东一脚西一脚地踏在恣意生长的野草上。
慕词盯着她渐渐远去的背影,收起斗篷,默默站起身朝森林方向走去。
作者有话说:
赤宴:暗恋好卑微
阿词:我好像明白了什么是喜欢
现在有12个小天使看了!鼓掌鼓掌~
第63章
你去哪儿了?
刚背过身合上门, 身后便响起一道冰冷的声音。
她身体一僵,扭过头,便瞧见贺稚靠坐在供桌一角, 目光从下而上,不偏不倚地落在她身上。
庙内有些暗,光线似是被模糊了般, 灯芯散落的余光撒在庙内物件的身上,像是披了层似有若无的薄纱。
在经过一夜的燃烧, 烛身已经短了大截,堆积的烛蜡越累越高。
她下意识扫了眼四周,却不见莫师姐身影。
师姐每日早晨都会练剑法。
似是回答她内心的疑问,贺稚吝啬开口。
微弱灯芯似乎在随着呼吸上下起伏,阴影下, 他的面色似乎不大好看,他缓缓站起身, 面无表情地朝她走来。
不知为何,她有些紧张, 竟站在那处,手脚像是被钉住了。
马尾在空中划成一个好看的弧度,乌发似是被揉进了朦胧的暗色中,神色晦暗难明, 可唇色却艳丽地像朵玫瑰。
虞十六心里莫名闪过一丝局促, 她的眼神心虚地错过他,小声嘀咕道:你们怎么一个二个都问我这个问题。
她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无精打采地路过他。
你果然是和慕词出去了。
他的声音似在颤抖, 毫不犹豫地拉住她的手腕, 想到刚入门时她鞋面上的黑泥, 心中莫名生了些怒气。
你和他去林子干什么?
虞十六扭过头,视线落在他的手上,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我没去林子。方才就在外面草坪同师兄聊了会儿天。
见她一副无所谓的模样,他心里怒气更盛,咬牙切齿道:骗子,那你鞋子上为何会有黑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