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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少女说,我叫小白,是纪衡的朋友。我是为了他才来这儿的。
虞十六下意识蹙着眉,发出疑问,既然他是你的朋友,为何要让他陷入梦境忍受痛苦?
这是他的请求,我这是在完成他的心愿。她扬起头执拗地说。
虞十六摹地眨眨眼,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慕词平淡开口道:你说纪衡是你的朋友,又有什么证据呢?
那白绒绒的少女倏地一愣,磕磕绊绊,我,反正我是为他好,你们别插手!
若是我们偏要插手呢,你又当如何?
她轻哼一声,脸色得意,那就看看你们有没有机会动手了。
电光火石之间,那少女顿时脸色变得煞白,可唇色却艳丽至极。
时间在那一刻似乎流动起来,风云涌动,层云翻滚,树枝发出清脆地一声咔嚓响声,纷纷坠落于地。
在那一刻,慕词竟从那翻腾的杀气中察觉出一丝魔气。
他的眼神顿时变得犀利起来,目光炯炯地瞧着眼前自称小白的少女。
腰间的澈云蓄势待发,寒风勾勒着脸上残留的发丝,眉眼沾上些许雪渍,显得有些孤高冷峻,宛如山间幽邃僻静的冰泉。
虚空中出现无数双手,肆意地招摇着,它们无一不阻挡着他们同纪衡的距离,慢慢拉大。
虞十六被这突如其来的断肢吓得头皮发麻,一退再退。这些东西让她顿时想起了战场上那尸横遍野的一幕
残破的肢体四处散落着,散发着阵阵恶臭,虽然此时在面前的断肢没有一丝血迹,但她就是望而生畏,毛骨悚然。
这只是基本幻术,别害怕。
慕词出声安慰,往她手里塞了个符纸,拍了拍她的肩膀,用我之前教你的术法好好保护自己。
她点点头,应道:嗯!放心吧,我能行。
话音刚落,耳边碎发疯狂被风拂动着,她匆忙将碎发别至而后,目光追随着小白的身影。
几个来回,小白明显位于下风,可她却把纪衡护地死死的,不让他们接近一步。
头顶的白色毛绒小球不时地随风轻摆,手中早已褪色的红绳于狂风中岌岌可危,像是要坠了下来。
她脸色异常苍白,连结印的动作都微微颤抖着,看起来没有力气。
慕词暗中生疑,之前几招却也是尽了几分力气,他不解地瞧着小白,郑重其事道:你受了重伤,为何?
小白眉睫轻颤,用手点了点嘴角的血迹,迟疑地垂着手也不敢细瞧。
小白吐了口血,扶着地面,抬起头全盘托出,纪衡他不会有事的,我保证,若他出事,我必以命相救。
你们不是想知道为什么吗,我全都告诉你们。
他们这些日子都是为解开纪衡独自晕厥的谜团而奔波着,现如今有个大好机会解开这个谜团得知真相,他们自然不肯放弃。
他们一言不发,小白便当他们答应了自顾自地说着。
她不疾不徐地说,脸上带着些许苦笑,如你们所见,我是只兔子妖。不同于当日你们照轮回镜的场景,这梦境里的一花一草都是由我亲手构建,因而灵力流转不畅,我打不过你们。
这构建梦境需要巨大灵力,怪不得方才同他斗法时仅几个来回便脸色惨白,原来是她的灵力早已枯竭。
而那股浓厚的妖气想必就是从她身上散发而来的。
小白接着说,我为他构建梦境,实则是为了完成他的心愿。让他记起前世之事,是他临死前亲口告诉我的,我为了报答他的救命之恩,才会让他深陷梦境。只有他亲身经历一遍,才能将深藏血液里的记忆唤醒。
我明白,在你们眼里我或许是个恶人。可是我是为了他才去做的,出发点是他,而我只是为了报答恩情不想欠着他罢了。
你喜欢他,对吗?
虞十六开口说,语气却是不容置疑。
小白愣了半秒,唯余苦笑,连你也能看出来啊,可他却迟迟不懂。
她身体微微颤抖着,咳嗽几声又吐了一口污血。她的眉睫轻轻颤抖着,有种无力的易碎感。
我明白他心里有人,可还是忍不住想要靠近。或许是喜欢的吧,这么多年,我现在已经分不清是喜欢还是执念了。
小白无力地抚上心间,脉搏渐渐放缓,似是意识到什么,她将手上那串早已褪色的红绳取了下来。
那愿望是纪衡前世许下的,可今世他未必愿意记起。你现在的做法只会让他遭受无尽痛苦。
慕词的视线落在还在痛苦挣扎的纪衡身上,而后定定将灼灼目光钉在她的眼睛上。
她无所畏惧地迎着目光,嗤笑一声,痛苦?比起他当时所受之苦,现在只是小巫见大巫。
仙长,你不懂。
她无力地摇摇头,一字一句道,在姜君死后,他的痛苦仿佛就停留在那天。自那日起他生活照常地进行着,所有事情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以致于我天真地以为他早就忘了她。
他在太子手下潜伏数年,在经过好几年的卧薪尝胆取得太子信任后,他终于将那一日的真相揭开,是太子勾结突厥,残害将军,让他心爱之人落得个如此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