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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江临同样态度坚决,想要一个女人,他可以有千万种方法,给她一个新身份,或者让她成为寡妇,可是这次他偏偏要犯天下人之忌,他不仅把陆华浓接进皇宫,还直接封妃,让她凌驾于许多嫔妃之上。
佟念锦在后宫之中唯一的好友恪妃品行高洁,眼看江临不听劝阻,便以死明志。
原来这件事佟念锦是不愿插手的,可看着自己的好姐妹就这样送命,她终是忍无可忍冲进了尚书房,尚书房外已经跪了一地的妃嫔,就算是恪妃的命也没有让江临改变一丝主意。
她冲了进去,大声斥责他近日的种种行径。
她被仇恨冲昏了头脑,骂他不配为天子,他没有为天下请命的心,甚至强抢他人之妻,她骂他不配为人夫,眼看妻妾送命却无动于衷,还骂他不配为人父.......怎么伤人她就怎么说。
江临大怒,一个巴掌甩了过来,可在碰到她脸颊时,硬是停住了。
他旁边的内侍连忙跪下,顺带着拉了拉佟念锦的裙摆,让她下跪认错。
她偏不,她依旧高昂着头,眼带蔑视,她说她虽不是什么君子,可道德还是有的,她的膝盖可跪天可跪地,不跪昏君奸臣。
这句话说出来时,整个世界好像都没声音了,所有人都觉得这次佟念锦死定了。
可江临最后给出的惩罚也不过是幽禁三个月而已。
三个月她重新恢复了自由,彼时,陆华浓还是在江临的安排下成了淑妃。
对于陆华浓,佟念锦的感情很复杂,一边她唾弃她不守妇道,与江临暗度陈仓,另一边又羡慕她,可以让江临弃天下而不顾。
第一次见到佟念锦,陆华浓也做足了本分,可面对她,佟念锦便会不由自主地想起恪妃,这个在后宫中唯一让她体会到姐妹情深的女人,她便没有给陆华浓好脸色,好像是知道她今天会刁难陆华浓一样,江临也提前结束了早朝来到了皇后宫里,他曾经一向不屑于参与这样的晨昏定省,而不巧的是,江临来时,她正在训斥陆华浓,陆华浓被她羞辱的动了怒,也不顾身份之别站了起来,她说她是皇上亲封的妃,不该受这样的屈辱,佟念锦笑了笑,告诉她自己还是皇上亲封的贵妃呢,一字之差,天差地别,所以自己无论说什么,她都得受着。
这句话一字不差地进了江临的耳朵。
阔别三月,江临认真地打量着眼前的佟念锦,眼里情绪莫辨,看着哭的梨花带雨的新宠,他便当场给了她皇贵妃之尊。
皇贵妃与贵妃同样是一字不差,同样的天差地别。
一个有夫之妇,可以一进宫便是妃,三个月后在没有诞下皇子的情况下就是皇贵妃,真是天下独一份的宠爱呢。
在场的人经过上次的事都识时务者为俊杰,纷纷跪拜恭喜陆华浓。
唯有佟念锦,她望着江临,只觉得彻骨的寒冷,在这个男人身上,她再也看不到一丝他眷念的东西,他特意过来,给陆华浓撑腰的同时,也是过来重重甩了她一耳光。
她忽然觉得倦了,不想再争了,在一片贺喜声中,她将自己的孩子托付给了皇后,然后交出了自己协理六宫之权,她说自此以后,她愿以康泰宫为界,不出宫门半步来替恪妃超度、替皇室祈福。
她走的头也不回,全然没顾江临在喊她。
她知道或许自己态度稍微松动一点,一切还可以挽回,可是她已经不想了,她来到这里本就不是为了权利和荣华富贵,如今所求的已经得不到,还不如求的一方清净。
此后三年,她真的没出康泰宫一步,可这期间,她依旧保持着贵妃之尊,依旧没有人敢怠慢她。
直到江临忽然病重。
她急匆匆地来到他的寝宫外,却在临门一脚,失去了所有的勇气。
太医说,一切已无力回天,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大臣们已经在商议新帝人选,江临膝下只有江烨一个皇子,所以,这也是一件无可争议的事。
而佟念锦除了祷告,好像也不能做什么,她跪在佛像前,忘记所有的恨与怨,只想他还能好好活着,江临驾崩的前一晚,他的内侍找到了她,说江临唯一的心愿就是走前再看她一眼,她拒绝了,她已经不想再见到他了,内侍跪了一夜,求了一夜,她都没有心软,就算是江临真的走了,她也依旧没有去看他最后一眼,没有为他流过一滴泪。
......
想到这些,佟念锦觉得胸口闷的厉害,她必须需要一些新鲜的空气。
不知不觉中,她走上了天台。
她坐在被晒的发烫的台阶上,千丝万缕的坏情绪袭来,将她吞噬。
不知多久,忽然手臂被某个冰凉的东西给冰了下,紧接着,她的视野里出现了一双皮鞋。
佟念锦缩了下,仰着头看见来人:陆思勉?
陆思勉将手中的果茶递给她:你脸色很差,不是中暑?
佟念锦摇摇头:没有!她接过果茶,顺便向他致谢:我只是心情不好,所以在这坐一会儿。
陆思勉扬眉:是吗?坐在这里可以治疗坏心情?那我来试试。
他顺利成章地在佟念锦身边坐了下来。
不介意的话,可以和我说说,我在大学也兼修过心理学,说不定可以帮到你。
没人可以帮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