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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卫后退,眼中闪过一丝懊恼,又带了一丝贪婪的明亮。
安格斯,他势在必得。就算得不到,也不会便宜那个江淮……
他唇角浮现出诡秘疯狂的笑容,旁边的工作人员看到,赶忙离他远远的,并小声嘟囔:“神经病啊……”
原告方入场,开庭时间到。
两位律师唇枪舌战,但各不相让,除了律师有条不紊的辩护与攻击,现场的气氛已经近乎胶凝,所有人的心都高高吊着,不到最后落不会肚里。
眼看江达友那方气场渐弱,但他们却丝毫没有露出慌张的神色,反而气定神闲,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祁温书知道,他们有一张反败为胜的王牌,而他似乎没有可以克制这张王牌的方法。
“请让我们的证人出庭。”
大卫走出来,他手中拥有香水的配方单,以及其他强有力的证据。法官看后,问:“原告是否有其他证据?”
一片死寂。
祁温书在之前想了很多办法,但没什么比明明白白摆在眼前的东西更有效应,他们无法与之对抗。
“怎么办,安格斯先生。”律师低声询问祁温书,这也是他最担心的环节。
但祁温书脸色没有一丝表情,他沉默着,也极为冷静,真是令人想忍不住狠狠打破他脸上那层屏障啊。
大卫站在中央,心里想着。
他的目光愈发地灼热,也更加的洋洋得意,此刻的安格斯在他眼中已经是一个失败者了,而只有他能够帮助他,救赎他。
明明说过,只要求我,安格斯就已经赢了。
真可惜。
祁温书侧过脸,低声说了一句话。
“你看着来吧。”
他也已经手无寸铁。
“被告证人提供了非常明显的证据,很遗憾,我不得不做出最后的决定,这场抄袭案的结果是——”
法官开口前,陪审团的人躁动不安,愤愤不平。
“凭什么啊,他难道不知道被告的证人其实背叛了原告,才让被告占据有利地位吗?怎么能如此草率地下定结论。”
“江氏赢了官司又如何,我依旧会支持安格斯,江氏一生黑!!”
“小人做法,真卑鄙。”
而律师也已经没有任何办法了,他已经将所有能用到的资料全部用上,局面本来对他们来说是好的,唯一的变动就在大卫身上,而奇迹没有发生。
大卫并没有对他的原老板有一丝怜悯与忠诚,他选择了背叛。
“肃静,肃静!”法官一敲手里的审判板,全场寂静。
法官继续宣判结果:“所以这场官司的结果……”
正当所有人都已经这件事已经尘埃落定,没有任何转机的时候,一道几乎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男声打破寂静与沉默,“抱歉,我好像来晚了。”
男人似乎是跑过来的,他以往在家里都是穿着t恤休闲裤,祁温书反倒是第一回 见他穿西装,他额头挂着汗珠,眼睛却直接锁定住祁温书,他眼中似乎有星光,又似乎是大厅的灯光反射而成,那星
光里,祁温书看到了自己。
神说,要有光,于是有了光。
这叫奇迹。
安格斯不相信奇迹,他从未拥有过奇迹。
而在这一刻,安格斯终于迎来了他人生中的光。
光叫江淮。
江淮看到了安格斯,那个男人的坐姿没有因场景的变化而发生任何变化,他的手指修长,轻轻交叠在一起,合在膝盖上,极为话,但因为地点不同,硬生生忍住了。
他望向法官,平静地递了份东西过去:“我是原告的证人,刚出了点事来晚了,非常抱歉,这些是我的录音,不介意的话,”他视线扫过江达友和大卫,轻轻一笑,“也可以放大音量播放出来,这样比较公平,不会有人说录音作假之类的话。”
法官先是听了一遍,过了几分钟,他说:“被告,你的证人背叛过原告,这件事你知道吗?”
江达友脸刹那间白了,事实上,从江淮出现的那一刻起,他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
江淮是他意料之中的意料之外,是他唯一的不确定因素。
江达友站起来,声音不似之前有底气:“我……”他犹豫一下,说,“不知道。”
“请你听一下这段录音。”有人将江淮提供的录音给江达友,江达友刚开始听,脸色一变。
这居然是他和大卫的私密对话,江淮为什么会有?!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江淮看着江达友,温声道,“弟弟,我之前不说,不代表我不知道。”
从江达友开始预谋勾结大卫,他已经察觉到,但他没有做过什么实质性阻拦的事情,一来,那时候两兄弟之间还没有剑拔弩张,江达友隐藏着内心对外来哥哥的厌恶,江淮并没有发现,二来,那时事情还未成,大卫只是辞职跳槽,江淮并不觉得江达友能翻出什么波浪。
现在看来,江达友自那时候就已经有了取而代之的想法,而他却丝毫没察觉到,在虚假的兄友弟恭中被欺骗了长久时日。
而江达友动手那一刻,他才认清了其实是同室操戈,相煎太急。
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弟弟了。
江淮心里想。
他是非常难过的,小时的被抛弃经历令他对养父母抱有非常大的依赖,尤其是这个比他稍小些年岁的弟弟,他时常护着他,互到他大了,却被反捅一刀,狠狠刺在他的心上,将江淮单方面以为的亲情一刀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