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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叶逐枫静悄悄地坐了回去,守着王岁澄。
之前两人在一起说话,叶逐枫从来不敢一直盯着他看,如今王岁澄睡着了,叶逐枫的眼神终于不再躲闪。
叶逐枫见过相貌优越的人很多,比如万漠鸿,万漠肆,可是如王岁澄这般看一眼就令人心静的人实在不多,叶逐枫有时候觉得他像一汪潭水,澄澈清冷,有时候又觉得他像竹子,挺直坚韧。
吸引着叶逐枫将更多的目光投入到他身上,叶逐枫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他走过去轻轻坐到窗边。
即使是睡在床上,闭着眼的王岁澄仍旧给人一种亲近却带着距离的感觉,宛如一尊神袛。
叶逐枫抬起手,只敢拨开他的发丝,他的手莫名颤抖起来,一种羞愧的心情瞬间占据叶逐枫的内心。
他立马收回手叫了王岁澄几声,王岁澄睁开眼,眼神清明,让叶逐枫不敢直视。
“时辰到了,我给王公子起针。”说完叶逐枫动起手来。
王岁澄没有说话,直到叶逐枫收完针要给他理裤子的时候,王岁澄说:“时辰不早了,叶大夫早些回去休息,其他让下人来收拾。”
“哦……好。”叶逐枫讪讪地收回手,拿着自己的东西急匆匆离开。
到了外面,叶逐枫呼出一口气,他太没出息了,天天的都在胡思乱想什么。
只不过他以为王岁澄没有察觉到他的心思,可如王岁澄这样七窍玲珑心的人,时间一久,掩饰的再好也瞒不住他们。
一开始只是不要叶逐枫动手理裤子,后来则是用麻烦叶逐枫的借口让下人在施针的时候守着。
再后面,王岁澄对他越发客气尊重,却没有以前那种亲近,绕是心大的叶逐枫也察觉到了。
他先是难过了一下,可又生气起来。
于是,他去找王岁澄,进门后,王岁澄问道:“叶大夫有何事?”
叶逐枫长了张嘴,然后看了眼屋子里的下人,王岁澄道:“你们先下去。”
待人离开后,叶逐枫犹豫地问:“王公子可是讨厌我?”
“绝非,叶大夫于我有再造之恩,在下对叶大夫只有尊敬和感激。”王岁澄的神情语言都带着诚恳。
叶逐枫知道他没有说谎,可依旧让叶逐枫失落。
“我知道自己有了一些不合适的感情,但王公子放心,我断没有让你为难的意思,你不必躲着我,待你腿好了,我就离开王府。”叶逐枫很坦白,也很诚实,同时,也很痛苦。
王岁澄有些意外,和他来往的人从来不会将话说的太明白,隐晦和含蓄似乎成了约定俗成的规则。
叶逐枫确实不同,王岁澄明白他的真心,知晓他是好人,自然也不想看着他对自己泥足深陷。
“让叶大夫为难,是在下的错,日后若叶大夫有需要在下之事,尽管吩咐。”王岁澄说。
叶逐枫难看地笑了笑,王公子就是王公子,永远不会叫人尴尬,永远都这么温柔。
他离开王岁澄的屋子,以前觉得他的温柔是吸引他的神药,如今才明白这种温柔仿佛细刃,不会叫人痛彻心扉,却会让人时时都疼着并且心甘情愿。
悲春伤秋,叶逐枫体会到了文人矫情的情绪,他的桃花还未开花就死在了冷春。
万漠鸿叫叶逐枫来请脉的时候,发现这个人蔫了吧唧的,于是问道:“你这毒舌神医今日怎么跟鹌鹑似的?”
叶逐枫没精打采地抬起眼睛,看着万漠鸿说:“我想回老家。”
“别想了,孩子没生下来之前你不能走,这是命令,况且王岁澄的腿你都没治好,总不会是黔驴技穷,想跑吧?”万漠鸿不客气道,现在京城的大夫他一个都不敢信,叶逐枫是他手底下的人,也只有他能信任。
提到王岁澄,叶逐枫更蔫巴了,万漠鸿眉头一挑:“之前就觉得你对那王公子比我这个主子还好,不会是有什么非分之想让人家给发现了?”
他一说完就看到叶逐枫跟炸毛了一下从椅子上跳起来:“你可别胡说,王公子那神仙一样的人物,我一个乡野村夫怎么能亵渎。”
“你这不就是一副想要亵渎人家的模样?”万漠鸿觉得好笑。
叶逐枫面色爆红,可想到王岁澄的话他又拉下脸。
“娃儿很好,脉象没问题。”叶逐枫也不用别扭的京话了,说完就收拾东西准备走。
万漠鸿拦住他:“别急啊,你是我的手下,王岁澄将来是我的臣子,你们要是看对了眼,日后我赐婚于你们,如此成就你一段痴恋可好?”
叶逐枫没有任何犹豫地摇头:“你们万家人怎么都这样?你懂什么叫两情相悦,心甘情愿吗?”
万漠鸿拍了拍肚子:“你觉得我不懂?”
叶逐枫摇头,他和万漠鸿情况不一样,总之,王岁澄他是不会再肖想了,第一个喜欢的人果然还是得放在心上,独自怀念。
有嘱咐了几件事,叶逐枫才离开,回到王家,下人还问他今日怎么回来晚了,叶逐枫随口说了几句。
倒是王岁澄,一点也没问他回来迟的原因,叶逐枫没多话,低头施了针就说:“起针很容易上手,我已经教过王岸几回,他今日也去医馆练了,我先走了。”
“多谢叶大夫。”王岁澄说。
叶逐枫忍住没去看他的眼睛,出了屋子就叹了口气,明明知道已经不可能了,却还得天天面对,老天这是耍他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