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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蛇不咬人,不用担心,叔叔抓也没事。”
不管闲裕怎么劝说,小家伙的想法都非常坚定,一直在那里拒绝。
“不,不抓。”
“好好好不抓。”
汤和肉的味道都的确不错,思安也很喜欢,但他还是觉得叔叔的安全要比好吃更重要。
在天气彻底热起来,大队里又让他们去给其他的农作物除草,也都是一样的记公分,每天忙完从地里回来,闲裕都觉得自己衣服像是被汗水浸透了。
一开始思安只是觉得叔叔有些奇怪,后面某一天才发现叔叔是身上汗味道太重,小手凑过去轻轻捏了一下,衣服都能拧出水来。
“好辛苦……”
闲裕听见身后的小奶音,扭头看了一眼,直接就把思安给抱了起来。
“不辛苦,劳动最光荣呢思安。”
这时闲裕又听见了从隔壁传来的争吵声,轻轻捂住思安的耳朵,打算带他到屋里去。
争吵的环境对于这么大的孩子来说很不好,闲裕也尽量不让他听见。
刚开始思安还不懂,后面发现叔叔的意思后,自己就会乖乖捂上耳朵。
甚至还在叔叔看过来的时候微微扬起下巴,带着莫名其妙的小骄傲,像是在问叔叔他是不是很乖。
闲裕抱着思安进去时,老太太坐在那里给老头子缝制衣服上破了的洞,一边缝一边骂他像是在吃衣服一样。
老头子坐在那里抽着旱烟,一句话不敢顶嘴。
“隔壁老大家又再吵什么呢?”
老太太听着就烦,可偏偏每次他们歇斯底里的争吵都能传到这边,捂住耳朵都还能听见一点。
“最近太累了吧。”
闲裕只听了个大概,后面就没再听下去,觉得思安现在头发稍微有些长,打算等个合适的时机帮他剪一点。
“累那也是他们活该!”
老太太骂了一句就又开始专心缝制了起来,原剧情里感情非常好,很少有争吵的男女主,在离开了那个安逸的环境后,生活中各种细小的矛盾冒了出来。
上辈子柳春花嫌弃老大不善言辞,这辈子也是一样。
老大总觉得自己沉默的时间一长,柳春花自己也就慢慢想通了,殊不知拖的时间越久,柳春花就越是不高兴。
之前之所以在柳春花不想干活的时候还能保持和谐,是因为把他们的那一份责任,全部都推到了老两口的身上。
老大只能听见柳春花偶尔抱怨的辛苦,却从来看不见老太太在最开始被老大哄着去多挣公分时,累到半夜都睡不着。
“娘,思安头发有些长了。”
老太太听见这句话看了一眼,这孩子还真有点长,村里头孩子基本上都是随便修理,所以她也就没关注到这个,还是裕子细心,当爹后果然就不一样。
“挑个下雨没办法干活的天气,我带思安到你大姨家去一趟,那里有剪头发的地方,肯定要比我们自己动手剪的好看。”
“行,娘。”
闲思安坐在那里摸了摸自己的头发,他也觉得稍微有些长,已经能遮住眼睛。
但是他并不是想剪短一点,他想像是叔叔跟爸爸那样,直接剃成寸头。
过了两周,下了一场雨没办法再继续下地赚公分,老太太拿了一些她攒下来的几个鸡蛋,另外又拿了点他们前段时间摘的蘑菇。
山里的蘑菇摘回来后简单清理下晒干,不管怎么做都好吃,放在她大姐在的城里就算是有钱都买不到。
这时候去做客的人太多不好,毕竟谁家都没有多出来的粮食,所以去的只有老太太和思安。
中午闲裕跟老爷子留在家里,下雨天也闲不住的老爷子戴着帽收拾着院子,里里外外都打扫了一遍后,打算去把中午饭也给做了。
“爹,我来吧。”
闲裕正想找个机会自己来试试,因为他太坚持,后面老爷子也就只能让他来,自己坐在一边仰起头盯着远处。
下雨后半山腰全都是白色的雾气,远远看过去非常好看。
因为他娘和思安都不在家,所以闲裕也就只随便做了点,中午吃完后下午又被大队长叫过去,村里头大部分人都在那里聚着。
大队长看着这个天气,猜到需要去修补堤坝,所以就让之前负责修补堤坝的人出来,顺带再问一问还有没有别的人愿意。
虽然公分给的不少,但修堤坝那么危险的事,还是没几个人愿意。
如果大队长说这个可以退出的话,那倒是会有不少人立刻不干了,闲家老大刚好就是这其中之一。
他不是不明白这东西有多危险,夏天经常是半夜还没弄好。
黑灯瞎火的看不见全凭感觉,要是没踩稳一个脚滑,栽到了水沟里别人也看不见,就直接被大水给带走了。
可想想柳春花很少去上工,等到秋季分粮食的时候他们怕也不够吃,想问问大队长能不能退出的话已经到了嘴边,又被他默默咽了下去。
大队长安排好之后,人也就陆陆续续的离开了。
回去的时候老大走在前面,老爷子看着他大儿子佝偻的背影,想说什么话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只能说,日子都是人自己选出来的,怪不了别人。
老太太下午回来时,手上提着不少东西,她在出嫁之前跟自己大姐关系最好,她算是被她大姐给带大的,后来爹娘都饿死了,姐妹相依为命感情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