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小翠悠悠地醒过来，清醒的第一刻就是摸自己的肚子。见孩子还在，她松了一口气。
    门被打开了，小翠下意识地往床角缩。见进来的是何怀德，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连忙下床，不料脚一扭，差点摔倒在地，幸好何怀德及时扶住。
    “大少爷，大少爷。”小翠紧紧抱住何怀德，像是下一秒他就会消失不见一般。
    小翠叫得何怀德心疼，他嗯了一声，将人抱回床上去。
    “小翠，我想和你商量一件事。”不管如何犹豫，何怀德心里知道，今天是迟早要说的。
    小翠心里生出不好的预感，她握住何怀德的手，“大少爷，我想吃些酸的。”
    何怀德一听，心里一痛，酸儿辣女，一定是个男孩吧。不管怎么样，这孩子也一定比何胜那臭小子好吧。可惜……何怀德叹了一口气，去外面让人拿些酸枣糕后又回来。他坐在床上，支支吾吾，就是没办法让小翠打掉孩子。
    何胜是真的让他心寒，所以必须再要一个儿子才行。小翠这个就刚刚好，可沈媚娘却怎么也不同意。
    小翠靠在何怀德怀里，“大少爷，我找人算过了，算命先生说我们的孩子是大富大贵的命。大少爷，你一定很喜欢我们的孩子，对不对？”
    小翠握住何怀德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
    孩子也才两个月，甚至还没有显怀，但何怀德觉得他感受到那个孩子了。只要能生下来，一定会比何胜那个白眼狼强的。
    可是……沈媚娘的话还在自己耳边，何怀德叹气，“小翠，我们把孩子打了吧。”
    何怀德也不想打掉自己的骨肉，可一个孩子比起整个何家，又显得如此微不足道。沈媚娘现在是铁了心的要他做选择，何怀德清楚，如果真选择了孩子，搬离何家以后，日子绝对不会太好过。孩子可以再有，可何家要是失去了，就彻底拿不回来了。
    小翠震惊，她没想到何怀德真的能说出这种话来，“少爷，这可是我们的孩子！”
    “我知道，我知道。”何怀德抱住小翠安慰道，“这只是暂时的，等我得到何家以后，你想生多少孩子都行。这个孩子就打掉吧，好不好？”
    “可我生得了吗？”小翠哭着反问道。
    “什么？”
    小翠眼泪止不住地流，“大夫说我身体弱，得好好保住这一胎，不然没了，以后也没了。大少爷，这也是您的亲生骨肉呀，你就这么忍心打掉他。”
    “你……唉。”何怀德不知叹了多少次气了，“可我娘说了，要是不打掉孩子，我们就得脱离何家，离开南城。你知道吗？我娘的老家特别穷，还没多少姑娘。你要是去了，我哪天没在，指不定登堂入室，把你给……”
    何怀德去过沈媚娘的老家，目的是去弄死沈媚娘的父母。那里的情况确实和刚才说的差不多，如果不是有人提出要买沈媚娘，估计就得被那些娶不到媳妇儿的人糟蹋了。比起让沈媚娘跟几个拿不出一分钱的穷汉子一起生活，还不如卖给别人。反正孩子也多，不缺她一个。
    说是歌女，其实就是去做妓女。只不过刚好就被何安买下了初夜，再耍些手段，人就被沈媚娘套牢了。
    何怀德去的那次是因为沈媚娘的母亲写信过来，大概是听说沈媚娘跟了个有钱人，明里暗里地要钱。何怀德就听沈媚娘的话，去送“钱”了，一共四儿二女，四个儿子快要五十了，都还没娶亲，一个女儿被卖出去，另一个女儿就惨了，被迫嫁给三兄弟。
    听了沈媚娘的话，何怀德把她那一家子人给毒死了。或许是那一家子传的，说沈媚娘嫁的人很有钱，何怀德还被那一村子的人给打了劫。何怀德一气之下，往那村子所有的井里投了毒。投毒以后就连忙跑了，并且发誓再也不会去那种地方。
    何怀德不知沈媚娘怎样想的，执意要回老家。他一点也不想去，何况在何家，即使没有当家做主，每天也是大鱼大肉，有人伺候，谁愿意去那种地方。
    “大少爷，你就这么狠心吗？”小翠再次问道，她不敢相信，之前还信誓旦旦地说要给她大夫人位置的人，现在非要她打掉孩子了。小翠不敢把孩子打掉，这是她唯一的倚靠了。
    何怀德也被吵得烦了，“你怎么就是不听呢？我问你，如果要你选择，是继续留在何家，还是去那种破地方？”
    “我……”小翠只知道哭，她也不知道该怎么选择。
    何怀德无奈，抱着小翠安慰道，“你放心，等我把何怀远除掉以后，一定让你做大夫人。”
    “何怀远，何怀远。”小翠灵光一闪，“大少爷，你现在就可以把他除掉啊，连同乔青生那个贱人一起。”
    何怀德只觉得小翠天真，“你说的倒容易，现在他一点问题都没有，怎么除得掉他？”
    小翠起身，“能啊，你知不知道乔青生那贱人经常深夜去何怀远那里，何怀远也经常大晚上去乔青生那里。大少爷，何怀远刚回来就站在了乔青生那边，你不觉得有问题吗？”
    何怀德摸了摸下巴，仔细琢磨。何怀远和乔青生第一次见面就站在同一条线上，他能理解，毕竟何怀远也挺讨厌他和沈媚娘的。但何怀远和乔青生确实过于亲密了，谁家继子会牵着继母的手，连吃早饭也是单独两个人一起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