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刚走了几步，秦安迎着他们走来，嘴甜的喊了几个哥哥，笑容坦荡的给他们举了举杯子。
    几个人相互看了一眼，冷淡的回了几句。
    凌晨曦却什么都没说，径直走了过去。
    三年前，他见到秦安的时候直接问过他。秦安当时天真又茫然的笑了一下，接着有些抱歉的说，啊，那可能是记错了吧。
    对不起啊晨曦哥。
    你不会怪我吧。
    凌晨曦看着秦安的背影，冷了眼。
    ……
    几个人避开人群，又聊了一会儿。
    前方却突然引起了一阵骚动。
    凌晨曦不太关心，只是姿态坐在沙发上，懒散的喝着酒。
    “郑老板出来了，”吴净打趣说，“你牵肠挂肚的花魁马上出来。”
    陆屹舟满不在乎道：“万一是个年过半百的老头子，还花魁，你是想恶心我吗？”
    “这是那位巨头？”
    “太年轻了吧？有二十吗？”
    “不会是郑老板的？儿子吧？”
    “郑老板只有女儿你不知道吗？”
    陆屹舟没忍住，看了过去，也爆了句粗口。
    凌晨曦终于没忍住，想看看是年过五十岁的花魁长什么样。
    他侧首轻瞥了那么一眼，整个人却愣住了。
    头发斑白的郑老板从楼梯上下来，他侧了一下身，露出了身后的男人。
    男人穿着剪裁得体的西装，裤腿笔直，显得整个人越发高挑。天花板的吊灯亮度刚好，衬的他五官凌厉又立体，下楼的时候，微垂着眉眼，举手投足间都显露着一股矜贵和冷淡。
    “是那个小鬼！”陆屹舟不知是不是震惊过了头，以至于声音都失了平日的稳重，小鬼两个字在他嘴里有些虚，有些不确定。
    对方气场太强，那里还有之前小鬼的样子。
    凌晨曦盯着人，目光没移开一点儿，唯恐是自己错觉。
    一眨眼就没了。
    陆屹舟侧首看着凌晨曦的模样，这才确定果真是江淮，他有些惊讶的说：“他回国你不知道吗？”
    凌晨曦没说话，仰头喝了一口酒，陆屹舟见他这样，也没多问，只是转头，却发现郑老板带着人走过来。
    陆屹舟：“……！！！”
    几个人站起来，郑老板对着几个人笑了一下打了个招呼，然后看向陆屹舟说：“方才听秘书说陆总去找我了？真抱歉，我当时有事，没能接待，放着陆总的面，自罚一杯。”
    郑老板是个爽快人，拿着酒杯一饮而尽。
    “郑总那里的话，”陆屹舟也仰头喝了一杯，接着看向身旁的江淮，明知故问道：“这是？”
    郑老板说：“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刚回国的江总，年轻有为，之前虽然一直在国外，却也一直关注国内的投资产业。”
    说完，江淮目光轻掠几个人，点了下头，十分冷淡道：“你们好。”
    凌晨曦被着目光刺了一下。
    那眼神在他身上没有丝毫的停顿，像看一个陌生人。
    和几个人打完招呼，江淮便去了另一边。
    陆屹舟坐下，咬牙切齿道：“这个小鬼！是在装不认识吗？小白眼狼。”说着他看向凌晨曦道，“你刚才为什么不说点什么？”
    凌晨曦没回他的话，不远处的江淮正微低着头，以前的稚气褪的一干二净，侧脸的鼻梁挺直，落在上面的光都在说着这个男人有多冷淡。
    凌晨曦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周遭的声音好像都听不见了，只剩下方才江淮看他时冷淡的目光。
    陆屹舟不爽道：“凌晨曦！”
    凌晨曦却倏然站起来说：“抱歉，突然有点事情先走了，你们聊。”
    他忘了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了，凉水冲在身上的时候才清醒一点。
    他有些愣愣的看着喷头掉落下来的水珠，接着抹了一把脸。
    当初是他说了这么伤人的话，是他想要江淮走的。
    不管初衷是什么，话已经说出去了，造成伤害怎么也不会消失了。
    凌晨曦在心里说，今天江淮这样对待自己，是他应该承受的。
    但想到如此，还是会有些难过。
    那个缠着撒娇他的小崽子，永远不会回来了。
    他穿好衣服，垂下目光，站在落地窗前看着楼下的玫瑰院。
    那一院子里玫瑰，再也没人要了。
    ……
    凌晨曦不知不觉在沙发上睡着了，一直到半夜，他却被门口滴滴声吵醒。
    他皱了一下眉，不知是不是受了凉，有些头疼。
    凌晨曦刚想起身回卧室，门口的滴滴声却再次响起。
    他知道，这是感应钥匙识别出错的声音。
    原本以为只是有人开错了门，打不开就会走了，结果门口那人执拗的让人头疼。
    凌晨曦本来就不高兴，这会儿的头疼更是让他烦躁，他生气的走过去，一把打开门，冷着声音道：“这是我……”
    家字还没说完，他舌尖就突然顿住了，声音也堵在了喉咙里。
    江淮站在门口，看着突然打开门，也愣住了。
    两个人离的近，凌晨曦才发现江淮已经比他高了半头。
    他突然不知道要说什么。
    江淮站在门口，盯着凌晨曦看了半晌，先是笑了一下，接着又有些茫然问：“你是真的凌晨曦，还是假的凌晨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