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不怨说好。
    凉不怨不提，他都忘了。
    纪凭语停下自己的动作，有些怀念，更多地是说不出的欢愉。
    他挑唇，把吉他放在旁边放好，凑近了凉不怨：“嗯，做得很好。”
    “你想要什么奖励？”
    凉不怨的喉结压了压。
    他在一刹那闪过了很多念头。
    想亲他，想抱着他睡觉，想要更多的「证明」。
    可凉不怨都没有提。
    他只是说：“合影。”
    纪凭语微怔。
    凉不怨低声说：“想要一张合影，不是拍戏的那种。可以吗？”
    “可以。”
    说起来，他们好像从来就没有拍过只属于两个人合影。
    纪凭语摸出手机：“你来还是我来？”
    “你来吧。”
    凉不怨：“我拍照技术一般。”
    纪凭语说行儿，点开相机看着他：“你想怎么拍？”
    “可以抱着你么？”
    纪凭语扬扬眉，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用行动回答了凉不怨的问题。
    他直接侧坐在了凉不怨腿上，凉不怨下意识伸手抱住他的腰。
    纪凭语抬手，一只手穿过凉不怨的颈后搭在他的肩上，另一只手拿着手机抬起来：“看镜头啊。”
    凉不怨望着纪凭语近在咫尺的脖颈，声音低而涩：“纪凭语。”
    他说：“看我。”
    纪凭语下意识地朝他看去，凉不怨就抬起手来，就着他的手摁下了快门。
    一张照片定格在手机里，两个人都只有侧脸，但凉不怨却很满意了。
    因为纪凭语在他怀里，眼睛对上了他的眼睛。
    至少在那一刻，他们彼此眼中只有对方。
    纪凭语把照片发给他时，没忍住又点开放大看了看。
    凉不怨究竟知不知道自己的眼神看着有多恐怖啊。
    因为纪凭语坐在他怀里，高出了他一截，所以在垂首看他时，也为他笼下了一片阴影。
    那阴翳就让凉不怨本就晦涩的眼眸更添冷沉。
    他看他的视线，说是心上人，其实更像是潜伏在黑暗中已经饥肠辘辘许久的野兽，盯着他唯一的猎物，只等时机成熟，就要将其一口吞下。
    纪凭语看着，勾起了嘴角。
    他轻舔了下自己的上唇，不仅没有因此退缩，骨子里反而有什么东西被刺激得兴奋起来。
    他很期待这一天啊。
    纪凭语愉悦地想。
    期待着时机成熟的这一天。
    .
    《属于我们的音乐时代》并不是录一期就完事了，在节目播出第三天，他们就又飞了星岳，凉不怨要作为导师给他们上课。
    前几天是宋絮他们，大家都是轮着来的。
    纪凭语在跟节目组确认过可以带点吃的发给选手们后，就在到星岳时，拉着凉不怨去酒店附近的超市买零食了。
    因为众口难调，纪凭语选择的都是一些很常规的零食，没有按照自己的喜好买。
    两个人都是带着助理的，买的东西虽然有点多，但有八只手，也拎得回去。
    就是这场面难免被路人注视，并且被拍了下来。
    于是那天热搜又掉了个尾巴——
    #凉不怨纪凭语买零食看望选手#
    《属于我们的音乐时代》是允许选手使用手机的，只是不允许选手拍照发微博剧透，所以那天所有选手都翘首以盼地等来了他们心心念念的零食。
    倒不是说缺这一口，只是这意义有点不一样。
    而且！
    苏今拽着自己成功发展的cp小姐妹的手疯狂摇晃，不停在内心尖叫。
    只有凉不怨授课时还有「助教」的！
    要知道纪凭语完全可以不用上班！
    选手们第二期的表演是通过选标签比拼的。
    一共五个标签供选手们选择，比如「情歌」，情歌里面又可以写甜蜜的，也可以写苦情歌，还可以写少年的暗恋青涩朦胧的感觉，每个标签限定十个人。
    要说情歌，宋絮他们写的都没有凉不怨多，也没有凉不怨火。
    ——虽然都是苦情歌。
    但在凉不怨结束了自己简明扼要的授课后，按照流程问大家还有没有别的问题时，就难免有选手大着胆子举手问了句：“凉老师！我想问一下就是，情歌要怎么写好啊？”
    问这话的是唐火，他是主动选择了情歌创作，想挑战自己。
    凉不怨没什么犹豫：“有喜欢的人。”
    选手们：“哇哦！！”
    “所以凉老师你写的那些情歌都是对着自己喜欢的人写的吗？！”
    凉不怨嗯了声。
    在一旁靠着门站着旁听的纪凭语挑了下眉。
    他其实知道凉不怨那些歌是冲他写的，但是知道和听人亲口承认的感觉不一样，“我算算，凉老师是十七岁出道的吧……噫？这不是早恋吗？这可以说的吗？”
    凉不怨听到这话时，看了纪凭语一眼。
    于是教室内的起哄声莫名更大，这下主要是以苏今为首的女生们在尖叫。
    纪凭语好笑地把场子圆回来：“凉老师，看我干嘛？我现在已经不是你的班长了，你就算跟我说你早恋了，我也没法穿越回去罚你抄校规。”
    “那就是可以说？”
    “说呗。”
    纪凭语语气懒散：“我也想听听我们学神早恋的故事。”
    不明所以的苏今：“！”
    我淦？修罗场现场？！
    凉不怨似乎是笑了一下，又好像是选手们的错觉，反正他们只听见他把头转回来说：“嗯，早恋。”
    “那凉老师！可以八卦一下吗！对方漂亮吗！”
    凉不怨没有犹豫：“全世界最好看。”
    人就在现场的纪凭语舔了下唇。
    男生们都在起哄，苏今和她的小姐妹的心却有点拔凉拔凉的。
    因为凉不怨的态度看着太像是余情未了。
    那他和纪凭语……岂不是真的是兄弟情？
    虽然她们一开始也没指望两个人是真的，但情侣表再到同居，还有双标什么的！真的很难不多想啊！
    苏今捂着自己的心口，小声跟姐妹呜咽：“不会吧不会吧？”
    姐妹撑着她，也很紧张：“不会的不会的！”
    而那边男生们也终于在一堆乱七八糟的问题中问到了关键的：“凉老师你和她是怎么认识的啊？！”
    凉不怨淡淡道：“他是我同桌。”
    苏今：“——”
    《幸福的平静生活》里纪少说过自己和凉哥是同！桌！
    她太激动了，以至于没有忍住，高举着手问了句：“凉哥！你是怎么喜欢上他的啊！！”
    凉不怨顿了顿。
    他其实并不是一个喜欢和谁分享私生活的人，纪凭语更加。
    有关纪凭语的所有事他都想往自己这里藏。
    可纪凭语太耀眼了。
    让他忍不住想要多放出一点信息，好让其他人知道纪凭语是他的。
    就算现在还不是，以后也会是。
    他只会属于他。
    除他以外的任何人都不能拥有纪凭语。
    为什么会这么喜欢纪凭语……
    凉不怨偏头看向纪凭语，对上了他的视线。
    纪凭语站在台阶下，抱着胸倚靠着门，微抬下颌，扬眉挑唇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