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巡查愣头愣脑的看着这个莫名其妙出现、又莫名其妙浑身都是气场指挥自己的女警,连一点反抗的意念都没有就想着完全按照她的指使去做。
等到摩托车踩着尾气消失在街边之后,巡查挠了挠头反应过来。
这两个人是谁啊。
萩原拧着油门,按照桑月的指使直奔林江山而去。
桑月指着前面十字路口的右面大声道:“这个路的路灯刚好是绿灯,从这而走。”
萩原拧了一下油把,心里感慨,好厉害,只是看着监控里面的记录就能掐算出来路灯的时间。
风吹在两个人的身上,一头扎进黑夜里面,直奔桑月所说的地方而去。
路边已经没有什么人了,桑月耳边皆是马上要打架的飒飒风声。
后座的桑月摘下来摩托头盔,套在萩原的脑袋上。
萩原嘟囔了一句:“这个不舒服。”
“不舒服也要带。”桑月理都没理,给他从后面扣上扣子。“如果以后你要是死了,穿个防护服至少还能给你捡回来个全尸。”
“呃……”萩原,这个人是怎么用37度的嘴说出了这么冰冷的话呢?
在桑月的指挥下,每一个路口都赶上了绿灯,一路上畅通无阻不到十分钟就骑到了林江山下。
山上有一个亮灯的小木屋,桑月带着萩原摸到了屋门口,趴在门外面能听到里面的说话声。
听谈话的内容,就是针对今天一整天的四场抢劫而庆功的话语,顺便俩人还准备了一下明天的计划。
他们的作案点就在一些偏僻取款机旁边,蹲着从里面取钱出来的人。
她给萩原做了个手势,意思是让萩原在门口蹲着等她指令。
萩原有些无奈,但还是比了一个“ok”的手势。
桑月弯着腰,错开一切有窗户的位置摸到了亮灯的位置,探脑袋往里面看。
那两个抢劫犯就在里面,正数着今天抢夺的钱财。嘴里还念念叨叨的听起来很开心,似乎在为了自己的胜利果实而庆祝。
桑月打量了一下整个房间的布局,给萩原比手势。
——高的旁边有一根木棍,矮的旁边摆了一把小匕首,其他的地方就没有杀伤性的武器了。
萩原点点头,给桑月回了手势。
二人商量好战术之后,竖起手臂一起从“三”比到“一”的时候,萩原踹门而入第一件事先去擒住高个子的手,把他摁在桌子上。
而桑月翻身跃进窗子,拿起桌子上的匕首横在矮个子抢劫犯的脖子上。
两个抢劫犯抢完东西刚回来没多久,板凳上的屁股还没做热呢,下一秒就被两个警察摁住。
他们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就听到桑月那放大了的怒容。
“照片呢?你们把照片扔哪里了?!!”
等到巡查带着几个警员赶到的时候,那两个抢劫犯果然被打地鼻青脸肿,五花大绑地扔在了房间里。
在来的时候,两个劫匪抢了一摞很厚实的信封以为里面会有很多钱。但没想到拆开之后发现居然是一叠不值钱的照片。
所以这两个抢劫犯也没带回来,随便扔到了附近的一个垃圾站。
那是杯护中心医院扔废弃器材的地方,到处都是一些针尖和碎刀片,还有一股很刺鼻的化学试剂味道。
星河流淌如河水,照在漆黑的垃圾山上。
一男一女,站在旁边面色凝重。
萩原看得眉头紧锁,伸手拍了拍桑月的肩膀:“算了吧,这里的针头、刀片、注射器不知道是什么病人使用过的。如果你要是找的话万一被针尖或者刀片划伤感染……”
桑月捡起旁边一个肮脏破旧的手套,一边给自己的双手戴上、一边说:“你别管了,我弄丢的东西一定会找回来的。”
那是娜塔莉和伊达航的订婚照。
是娜塔莉拜托她交给自己未婚夫的照片。
轻薄的照片上,承载的是两个沉重的生命。
“月月酱……”萩原看着她,站在那脏乱的垃圾堆里,弯着腰用破旧的手套去扒拉着的样子,实在无法理解。
他好言相劝:“只是照片而已啊,又不是没有底片,完全可以再去重新洗出来。你真的没必要这样,为了找回照片抓到两个抢劫犯已经可以了,伊达班长不会怪你的……”
“你不懂。”
桑月头也没抬,她把手插在针管里面,感受着那些尖锐的物品隔着已经破旧不堪的手套所带来的危险性。
一下、又一下的往最深处翻找。
明明戒指被车碾碎了还能再买,可是伊达航还是毅然决然的折返回来拿他要向娜塔莉求婚的戒指。
明明伊达航去世还很年轻的娜塔莉,没有选择重新找一个爱人而是上吊殉情。
人生这条道路上,有的人有刹车,而有的人只有勇往直前的油门。
她的母亲病逝之后,头七都没过父亲就带着后妈上门让她叫妈妈。
桑月找的不是照片,而是两条生命。
也是两个心心相印,赤诚相爱的心。
萩原目瞪口呆地看着她被月色染得瘦弱的身影,天边夜幕凝重的滴墨,星光苟延残喘地挂在云层后面,一点光都看不到。
垃圾山上的臭气漫天,桑月用手臂擦了一下额头的汗水,把破了个洞的手套上拧了个结继续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