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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夫人却已认为正是这些丫头不察通灵宝玉丢失,这才导致贾宝玉遭了大灾。想到平日里宝玉不上进也是被这些丫头带的,新仇旧恨一同涌上心头,咬牙切齿道:“你们这些丫头,平日里宝玉宠着你们,一个个轻狂跋扈得和什么似的。我往日想着你们服侍得还算妥帖,便也不追究。谁想这竟是纵得你们越发不尽心,连宝玉的玉都敢丢了。下次你们是不是就要把宝玉房里的东西悄悄变卖好补贴家用?”
    袭人晴雯等纷纷磕头:“太太饶命,我们实在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啊。”
    癞头僧道:“夫人也不必怪她们。贵公子此生合该有此大劫,若是强行阻挡,恐怕会遭受更多天谴。如今来看,这已是最好。”
    贾母连忙问道:“不知有何破解方法?”
    癞头僧继续道:“自然是有的。这玉乃是假玉,不可再要。然令公子生来便与那宝玉有着奇缘,还需得早日找回即可。”
    等癞头僧说完,跛道士一唱一和:“不过这也不急。我们兄弟二人与贵府公子有缘,说来也是知道那块玉的下落。待我们二人寻回宝玉,这邪疯之病,自然也就解了。只不过......”
    跛道士故意停顿了一番,果然引得王夫人追问:“只不过什么?若是有什么需要我们准备一二,仙长尽管提便是。”
    跛道士这才继续胡说八道:“这玉毕竟沾了凡世浊气,以毒攻毒方为最妙。我们寻玉期间,需得贵府与令公子俗世羁绊最深的女子贴身照料。待宝玉回归之时,我们再加以诵持一番。如此一劳永逸,令公子也将再无病灾。”
    王夫人本以为癞头僧和跛道士是想趁机敲诈勒索一番。本想着急病乱投医,若是要些银钱,只要能治好宝玉,这边也罢了。
    谁料到这所谓的方法竟是如此简单,倒是让王夫人和贾母都对其高看了一番。
    众人想得简单,唯一困惑的便是谁才是贾宝玉俗世羁绊最深的女子。
    唯有袭人心头一跳。
    她早已和贾宝玉云雨,可以说是贾宝玉第一个女人,这所谓的俗世羁绊最深的女人,莫非是她?
    但是癞头僧和跛道士并不知道这些琐事,为了让林黛玉过府,二人可谓是煞费苦心:“也不知贵公子与哪位姑娘关系最近。只需让这位姑娘日日探视即可。说贴身照料,也不尽然,只要能够常待一处,便也可了。”
    说来这等歪门邪道历来被正道所鄙。
    奈何警幻仙子本就是管这等人间风月之事。癞头僧和跛道士作为他的下属,与情淫一道也颇为精通。
    为了让绛珠仙子和神瑛侍者的命盘归位,二人也是煞费苦心。连这以往不屑于用的手段都拿了出来,就是担心警幻仙子的责罚。
    他们这想的很好,贾母也是与二人想到了一处。
    贾宝玉是个多情风流种子,但凡姐姐妹妹在他这好似都没个亲疏。
    以往府中的姑娘,与他最要好的就是薛宝钗和林黛玉。但硬要说,他与三春和史湘云的感情也都不差。
    奈何史湘云和探春惜春如今也算得上日日照料,也不见贾宝玉清醒一时半会。贾宝玉与迎春的感情还不如他和探春,自也不会是贾迎春。
    薛宝钗已入了宫,成为了皇帝的女人,不可能再来贾府。
    如此看来,癞头僧和跛道士口中俗世羁绊最深的女子,竟然是林黛玉。
    贾母恍然大悟:“老身明白了。多谢二位大师指点迷津。”
    癞头僧和跛道士见目的达到,心中松了口气。但又怕贾母会错了意,本想继续提点一句,谁知此刻鸳鸯匆匆忙忙走进来,道:“老太太,云少夫人来了。”
    听闻梁以蘅前来,二人大惊失色,不敢久留。
    贾母本想再多问几句,却已不见了癞头僧和跛道士的踪影,只留下一句“切记,切记......”就再寻不道痕迹。
    王夫人发觉二人神通广大,真情实感地低声念了句“阿弥陀佛”。她本想问问贾母那位与贾宝玉俗世羁绊最深的女子是谁,可梁以蘅已经在丫鬟的带领下进了屋。
    王夫人只能郁郁地吞下口中的话语。
    梁以蘅的身份不一般。她虽然恭恭敬敬地向贾母和王夫人行了礼,但贾母也不敢拿大,慈声问道:“云少夫人怎么来了?”
    梁以蘅笑道:“听闻贵府公子撞了污邪,贤德妃娘娘焦心不已,日日派遣太医来府上看治。陛下心疼娘娘,便命晚辈走一趟。晚辈不才,但自认医术还算拿得出手,想着为贾公子诊治一番,也好回宫回禀陛下。”
    高门大户想邀请动梁以蘅可并不容易,更何况还是荣国府这种身份。
    本来梁以蘅愿意登门就已经够让贾母和王夫人惊喜了。
    王夫人听说是德泰帝心疼贾元春,想着自家女儿在宫中受宠,更是与有荣焉,面上也带出了一抹高高在上:“如此,便有劳云少夫人。”
    梁以蘅自是看到了王夫人骄傲的神情,心中哂笑,却是不动声色地随着袭人进了内室。
    德泰帝当然不可能为了贾元春如此劳动梁以蘅,不过是因着京中那隐隐的传言罢了。也就是贾府看不清,如此大张旗鼓。甚至累带了宫中的贤德妃。
    史湘云心直口快,想着方才已有那癞头僧和跛道士点出了缘由,如今又有梁以蘅,直接道:“老祖宗,若是云少夫人和前头的一道一僧说出的方法不同,我们该听谁的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