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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以农的体温可能比谢九的要高一点,他的手贴在谢九小腹上,暖融融的。不过这边是公共区域,人来人往,如果被人看到,难免有闲话。
    谢九自己无所谓,影响安以农就不太好了。
    “我带了止痛药。”他说。
    “止痛药只是止痛,你真的应该调理一下肠胃了。”
    “咳。”何爷爷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他仿佛没看到两个僵在那里的人,自言自语,“人老了就是不中用了,去洗手间都能迷路。”
    说着自顾自又转回去,很快消失在安以农和谢九的视线里。
    “何老先生……”
    谢九看向安以农,但安以农只是笑着亲了他一口,站起来向着何爷爷跑过去:“爷爷,你要去哪里啊?我带你去呀。”
    小会客厅再次只剩下谢九一个,谢九的指尖蹭过嘴唇:这是同意的意思吗?
    “爷爷。”安以农搀扶着何爷爷,声音甜度都上升了。
    何爷爷看他一眼,压低了声音:“你爸爸当年搞得轰轰烈烈,我还以为他就是子孙里头最麻烦的一个了,结果青出于蓝。你是不声不响,憋着坏。”
    “我知道爷爷最疼我了。”这个时候他就装傻充愣。
    “爷爷老了,管不了了。”
    家里的大家长默认,这事儿就算是成了一半儿了,不过安以农还是奇怪,为什么家里最古板的何爷爷居然没有反对?
    “因为你的翅膀硬了?”穿着休闲居家装的谢九靠着沙发修正画稿上的对话,他这是用安以农堵何三姐的话回答他呢。
    “和这没关系,爷爷不是看重这个的。”
    宴会已经结束,宾客也散场归家,收来的礼物堆放到另一间屋子,等着拆开,小寿星却急急忙忙坐在桌前赶稿。
    现在助理也不在,他的工作量有点大,所以文字校正工作交给了谢九。
    谢九知道安以农写字经常漏字或者错字,但是看着手上画稿的铅笔字,他还是忍不住乐:字体这么好看,扑面而来的精英气息,可是字却总是漏的缺的,有一种奇妙的反差感。
    他将对话看一遍,才擦去铅笔痕迹,用随身携带的钢笔留下自己的字迹。安以农的字是标准楷书,大气沉稳,谢九的字则锋芒毕露,两者放在一起却很和谐。
    谢九一张一张修正,时间也是一分一秒过去,终于,手头所有的初稿都已经修订完,他抬起头,准备换下一批画稿,却看到安以农趴在桌子上,似乎睡着了。
    安以农的确是睡着了,他起得早,今天事情又多,刚刚画完最后一张画稿想要放松一下闭眼休息,结果精神一松懈,身体也一起松懈——睡着了。
    “很累吗?”谢九的手指梳过柔软顺滑的黑发,像是摸过一匹缎子。他将人抱到床上,俯身细看。
    他的少年不知不觉已经是个青年,穿着合身的礼服,衬衣袖口上是他亲自选的袖扣。
    “今天的表现很棒。”他亲吻他的手背,小心又虔诚,“谢谢你选择了我。”
    “有奖励吗?”床上的青年睁开眼,一只手环住谢九的脖子,收紧,呼吸轻柔地吹拂在脖子上,“九叔,我表现这么棒,你是不是应该有所表示。”
    谢九怔愣了下,结果一只温热的手就调皮地伸进衬衣的下摆,顺着腹肌的曲线蜿蜒而上。
    “阿潼。”谢九的声音变得沙哑,呼吸也变得紊乱。
    “九叔你好可爱,我有没有说过,我对九叔你,从来不是日久生情,而是见色起意的一见钟情哦。另外说一句,九叔今天的唐装也很漂亮,腰又细,腿又长,我很喜欢。”
    安以农边说边将他很喜欢的九叔压在身下。
    谢九只觉得身体里窜起小火苗,理智越烧越短,他肌肉紧绷,哑着嗓子问:“只有身体喜欢?”
    “脸也喜欢。”
    “还有呢。”谢九伸手解开自己的扣子,摘下手指上的扳指。
    “最喜欢里面的灵魂。有多喜欢呢,像喜欢自己那么的喜欢……”
    安以农的话语一如既往热情又坦诚,谢九无法拒绝被吸引。
    而谢九也一如既往不善说出心里话,他只能用实际行动去描述自己的爱意——就连在一起,也要优先取悦爱人的爱意。
    摸着谢九紧绷的手臂,安以农眼睛湿漉漉的,胸口起伏,说话也是断断续续:“可以更加放肆一些,这是我给你的特权。”
    谢九眯起眼,他亲吻他的指尖,声音低哑:“遵命。”
    黑色的唐装叠着海军蓝的西装,翠绿的扳指在被单拉扯间滚落到地上,碎成两半,但无人理会。
    安以农后仰,眼睛蒙着一层水汽,所有的声音都被他压在喉咙里,只出来些含糊的气音,像羽毛刮着谢九的耳膜。
    谢九喜欢他的每一个部分,喜欢他眼角的飞红,喜欢嘴唇上可爱的唇珠,尤爱那粉透的耳垂,上面还有一个小小的耳洞。
    “很高兴被你喜欢,以农。”
    安以农微微睁大眼,他看到一双深红的眼睛,这双眼里有着温柔和执著:“你又一次找到了我。”
    安以农想要问些什么,但浪潮一波接着一波,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昏睡过去的,只知道第二天醒的时候疲倦得连一根手指都不想抬起,而外面的太阳已经快要下山。
    房间里干干净净没有别的味道,书桌也是干干净净的。谢九搬了凳子坐到他床边,不知道看了他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