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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嘴!”沈山喝道,“我会想办法的。”
“大爷,二爷。”
这两兄弟正在正厅想着对策,门房匆匆跑来,他啪一声跪下,语速极快:“门口来了一位客人要见您二位,这位客人姓田,是个……是个举人。”
沈山沈河对视一眼,站起来就往外走。
门外的就是安以农,他依旧是一身青布衫,头戴书生方巾,只是穿得是棉服,外面还披着滚毛边的披风,看着依旧文质彬彬。他的身后还站着两个高大的护卫,正是魏田两位高手。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西州最冷的季节。
“沈家主,好久不见。”
“田,田先生,请进。”沈山不知道安以农过来是兴师问罪还是别的,但是门口人多嘴杂,还是进去慢慢说比较好。
安以农第二次进入沈家,这一次他坐在正厅,手里捧着仆人奉上的香茶。对面沈二缩脖子缩脚,偶尔抬头偷偷打量他一眼,却不敢再有那种心思,至少面上不敢再有。
他倒是好奇沈二怎么好像断了一条腿,但也没有多问。
“草民拜见田大人。”
“免了。”安以农不等他们弯腰就免了他们的礼,“放心,我不是来找麻烦的。”
他这个人务实,懒得折腾,所以也就没有故意磨这兄弟两个:“互市第一批特许证,我这里有五十张,你沈家当有一张。”
沈山没想到安以农第一句就是这个,他满脸错愕,竟反应不过来。
“大人,我沈家,真的可以?”沈河更是惊喜,他直接问。
“嗯。”安以农喝了一口茶水,“这是我和其他县知县一起商议定下的。沈家这些年还算诚信守法,乡里名声也不错,而且互市要和外族打交道,找有过经验的商人更合适。”
五十个名额只是第一年,等到全国各地商人过来,名额可能扩展到两百个。但是不管怎么说,今年的五十个商人,肯定是吃到第一口肉的人。
“谢大人。”沈山起身作揖,他这是心甘情愿的,也是真的佩服这个官员的心胸开阔。换成他自己,可能做不到。
“先别高兴。”安以农放下茶杯,“一张特许证对应一种商品,这也是为防止一样的商品在商人间内部竞争消耗。沈家有马匹和香料两种生意,沈家主可以好好想想,以后哪个为主,哪个为辅。”
安以农以为他们得犹豫很久,他站起来准备走了。谁知道沈山只是稍一犹豫,就有了决定:“大人,草民想做香料生意。”
“有决定了?”
“是。”沈山又说,“还有一件事,素闻大人慧眼识珠,各地不起眼的物产,过了大人的手就能变成千里马。大人,我这里有真正的千里马,还望大人能者多劳,接手沈家马场。”
“大哥?”沈河瞪大眼:这是要把沈家的养马产业都送出去?
这是要上交国家?然而安以农却没有特别高兴,他有些不悦地说:“我说过既往不咎,就不会再扯着这些小事不放,沈家主不必如此。”
“非是为赔礼,而是希望,未来有一日,我们章华县的马,就和定沙县的牛一样闻名全国。这件事唯有知州大人可以做到。”沈山认真地说。
沈山之前想过,如果知州在名额上卡他,他情愿送出养马产业,换一张入场券。没想到最后却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但是沈家未来想要专心发展一种产业,就要舍弃另一种。马匹可作战马,经营起来诸多束缚,不如这时候送出去,卖一个好。
“此事我不能做主,需禀报圣上,由圣上定夺。”想了想,安以农说出自己来这里的第二个目的,“过几日我要和各部落首领会谈,听闻沈家主会数种语言……”
沈山一抱拳:“草民愿效犬马之劳!”
第95章
“大哥!你怎么把我们家的养马生意给送出去了?”
安以农一走,沈河就忍不住把心里的疑问说出来:“我看书……我看大人并未怪罪我们,你何必自断一臂呢?”
沈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马与铁器一样,不作为商品买卖,这些马放在手上也没什么用处,不如拿来卖个好。”
他喝着温热茶水:“知州和其他官员不一样,若是他,我心甘情愿地把生意送出来。”
沈山回想安以农之前的表现,他终于得承认,论起大局观,论起度量,他都比不上这位年轻知州。他是完全摒弃个人喜好,用最公正的态度对待治下百姓。
“菩萨心肠,雷霆手段。”沈山的嘴角微微上扬,“互市有他,就一定能办起来。”
西州的人都在关心互市,别的地方的人却都在关注新的话本《大漠英雄传之逍遥阁》,因为是升任知州后的第一本,又据说是真人真事,就引起了极大关注。
而且这次的话本很特别,除了二十页精美的知州亲绘插图,居然还收录了知州编写的曲子《望乡》、《西域遗梦》。
前者颇有禅意,后者融合了异域风情。普通人对此也不懂,就觉得怪好听的,所以很多乐伎就学了这些曲子。
“到底是正经科举上来的知州大人,就算是写话本,那也与众不同。”如今的文人对他也很是推崇,甚至给他写诗作赋,夸他良才美玉。一个人,能读书能擒贼能治理能画画写诗玩音乐,据说长相还特别出众,崇拜一下很过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