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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不是看进出的达官贵人久了,就觉得自己也高人一等了?
安以农把这个形象记下,准备写到书里:那赵家,还有赵家的狗……
跨过外面的大门,里面还有一重门。这两个门之间停放着一些精美华丽的轿子,穿着干净得体衣裳的轿夫在那儿等着。
安以农好奇,这又是什么?这样一排排的轿子,都整得花红柳绿喜气洋洋的。
“这是楼里姑娘走外场的轿子。”一个人见他好奇,双手拢在袖子里走过来。
“见过这位壮士。”安以农和他打招呼。
“不客气,看兄弟这身打扮,走西域的?怎么听口音不像本地人?”
安以农低头看看自己,好么,口音暴露了。定沙县的方言和章华略有不同,这种差别只有本地人能听出来。
他立刻描补:“从定沙来的,老兄是哪儿的?”
“我?我本地的,跟着沈家商队混饭吃,才回来。你叫我田三就行。”
原来是跟着沈家走西域的,安以农笑起来:“巧了不是,我也姓田,田喜,三百年前是一家。”
因为这种缘分,他们两个人很快就熟络了,称兄道弟。
“老弟是来长见识的?那你可算遇着人了,我来了不下百次,虽然算不上大客户,带你认认门倒是可以。”田三听说安以农是来见识‘逍遥阁’的,拍着胸脯就应下导游这份工作。
这就省了安以农很多事。
“三哥,走外场,这字面意思是楼里的姑娘们外出,去别人家的宴会上吹拉弹唱?”
田三摇摇头:“哪儿只是吹拉弹唱,不还得留着过夜吗?”他挤眉弄眼,手从袖子里掏出来,比划了一个手势:“最便宜的,也得这个数。”
“十两?”
“小瞧人了,一百两。”
安以农跟着这个老油条田三往里面走,还没靠近门口就嗅到里面浓郁的香味。他连着打了几个喷嚏,把四周围其他人都弄笑了。
“这是哪儿来的雏哥?还没进去呢,人就不行了?”
“去去去,”田三挥手,“这是我新认识的老弟,姓田。”
“原来是田三你的本家人啊。”
田三没有反驳,带着安以农就跨入这个大院子。
院子里张灯结彩,没有电灯,却也亮如白昼。那张三李四搂着妆容精美的妙龄女子,倒也没有搔首弄姿,但是看姑娘摇摆胯部,颇有风情,把些没见过市面的男人的眼睛都拉直了。
“哟,这不是田三嘛,听说你跟着沈家商队出去了,一定赚不少吧?翠翠可等你大半年了。”
“哟,”田三直接撇开这个话题,“我不找她,让她等她的章公子吧。听说楼里新来了几个姑娘,豆蔻年华正鲜嫩呢?”
他果然是个老顾客,一进门就和老鸨寒暄,还知道新的消息。
老鸨眼睛闪烁一下,笑道:“有呢,这不是给你留着吗?都是好人家的孩子,甜着呢。”
豆蔻年华,十三四岁……安以农深吸了一口气。
忽然,他感觉到头上有什么人看着这里,望眼过去,就看到一个年轻小姑娘,倚在二楼的栏杆上咬着手帕似怨非怨看着这里。
“啪!”他还没回神,旁边一个女孩被人一巴掌打在了地上。听声音就知道是下的死力气,里头的一个风韵犹存的妇人却还要笑脸送上去:“这丫头新来的不懂事,让三爷发怒是她的不对,我这就让人带下去,好好教导。”
“换个听话的来。”
“是,是是。”
安以农看着这一幕幕的,手指收紧又放开。
“梅姨啊,我这还有个老弟,你给介绍个懂事乖巧的。”这时田三又把安以农介绍出去。
叫梅姨的老鸨眼睛一扫,算出了这一身的价值,笑容淡了一些,嘴里还说着:“有,有乖巧的,保准他满意。”
“我就不必了,”安以农连忙拒绝,“我来这见识见识就好。”
“那哪儿行啊?是因为银子不够?”田三问。
“不是,我就喜欢我家里那位,别的都没兴趣。”安以农一边说一边就把‘家里那位’的手握紧,‘家里那位’也伸手回握,却不是秀恩爱,是心疼他。
顾正中已经看出安以农笑脸下压抑的愤怒。
安以农这话不但把老鸨和田三惊到,就是路过的人都忍不住停下来,看看是哪个奇葩种,居然在妓院说出‘就爱媳妇,非他不看’这种话。
要知道,就是偶尔有两个来了只为做生意不肯嫖娼的,也不会是因为爱老婆,最多就是顾念家里人的辛苦,出于责任不嫖。
“弟妹好福气。”见状,田三也不再劝。
安以农松了口气,继续观察四周,来这里的客人似乎多是商人。
也是,这边官员少,倒是商人极多。这些商人用命赚钱,一次就能赚回普通人一辈子的钱。这种刀口舔血的感觉让他们想要寻求刺激,甚至花大价钱享受。
因为安以农不想找姑娘,田三也没了兴致,他带安以农去别的地方,那儿有赌场,有歌舞表演,有玩杂技的,还有说书的,说的就是《大漠英雄传》。
“这里还不是最好的地方。”田三看安以农看得眼睛都不眨,哈哈笑道,“最好的地方在后面,那里啊,得拿出两万两的票子验明正身,才能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