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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生骄傲,只因为看不上前朝末帝,连考试都不去。如果前朝一直在,他岂不连当官都不愿意了?
“也只有母亲您能降服这样的人,让他心甘情愿入朝为官。”
启帝想着自己的计划,道:“我带你来见他,不只是因为他有足够能力,还因为他做事从心,而不是遵循着死硬的规矩。
“田以农父亲是入赘的,他父亲和侄子合谋想要饿死亲子,独占妻族家产,田以农直接叫来族里老人教训他。后来他父亲窃取了钱财逃走,田以农就直接将他们户籍销了,只当人已死,之后也再未问起。”
说白了,‘田以农’这个人,如若君有为、君不欺,他就是很好用的臣子。如果君无道,君欺臣,之后如何就不好说了。
“‘天子’这两个字,就是最大的谎言。没有什么是理所当然的,你选人,人也选你。”
“我懂了,母亲。我会时时自省,不被歌功颂德冲昏头,也不轻易被身边人耍弄。”皇太女认真看着她母亲,“上一次引我沉迷玩乐的宫女,我会亲自处理。”
“不必和我说,你自己处理。”
两母女说话的时候,并没有注意到窗外一直停着一只乌鸦。
“你已经做到了当日的承诺。”顾正中冰凉的手指在熟睡的人脸上滑过,他可以‘看到’那一层金色的光芒,每一点都是一份真心的谢意。
虽然安以农总是笑称自己是大流氓吃小流氓,但哪里的百姓不想要这样的大流氓?
放在被子上的手被轻轻握住,白玉一样的手指,指尖指腹却有一层薄茧。就算有鬼仆协助,安以农也是为定沙县熬干心血。
顾正中低头亲吻他的手背:“你来守护你的百姓,我来守护你。”
启帝在定沙停留了三天,三天后她离开了,留下那枚‘天下为公’的私章,带走酿好的三大桶葡萄酒。
“不是说贡酒吗?还不送来?”
上司连吃带拿,安以农却没有一点不乐意。被选为贡品的东西都可以抵一部分的税,所以他那么喜欢搞贡品。
启帝和皇太女悄悄来,悄悄走,没有惊动任何人。
没有多久,定沙县的葡萄酒就被选为贡品,这里贴着皇家酒庄证明的葡萄酒也就直接成了抢手的商品。
安以农也是才知道,启帝带着皇太女去祭祖了,但是人却是拐了一个弯在定沙住了三日。
临近离任,安以农出门的频率更高了,他格外喜欢‘微服私访’,所以今天也是穿着一身商人的服饰,给自己粘了一脸大胡子。
“记得第一次出县衙的时候,我也是走这条路。”安以农笑着对顾正中说。
那天还遇到‘英雄救美’,可惜他这个‘英雄’不合作。
顾正中也想起那天的事情,他低头看着两人自然相握的手,又看向安以农,安以农的眼睛笑成一弯月牙。
和安以农在一起他永远不会失望不会怀疑,因为安以农不会让任何的误会出现在他们之间,更不会给别的暧昧滋养的机会。
长街两边的房子都是后期修整过的,因为道路拓宽,又增加了两排行道树,所以官府出钱把附近的人家都搬去了另一边,一家补偿一套大房子。
这边重新修建商铺,都是两层的,上面住人或者当仓库,下面就开店做生意。这些房子都用于出租,好增加官府收入。
当时这些人都很好说话,安以农说要搬,一个钉子户都没有,他说给他们补偿,他们还诚惶诚恐。
大概因为定沙县穷,加上安以农刚杀了一批人,满地头颅滚动,杀气冲天。
当时安以农在定沙人的心中不是亲切的话本知县,而是杀神。
路上来来往往的还是牵着骆驼的商人,他们身边往往还跟着一条神气活现的定沙猎犬。有时候这些动物会忍不住在路上排便,主人就会很熟练地拿出簸箕扫干净装好。
看见一次罚款三十枚铜钱呢,要么就是扫大街。
安以农刚来的时候,因为恶霸欺男霸女,所以街上女性不多,就是有也都是上了年纪或者故意打扮得灰扑扑的。
但是现在他再逛,街上有很多的女掌柜,穿着淡青色的绣花上衣和石榴红的裙子,头上带着本地宝石制作的首饰,大大方方展示自己的美丽。
她们的美丽妆点了这个城市。
就是街上的孩子少了点,因为都被抓走念书去了。傍晚放学的时候,才会看到出笼的这些小鸡仔。
不但是县城,村里也都有这样的义务学堂,安以农去中原请回来的先生,官府出资修房子给工资。每年的税收里有小半都投入在教育上。
安以农甚至愿意接收附近草原民族的孩子,让他们接受本地教育,潜移默化改变民族之间对立的现状。
这两年加入定沙户籍的草原民族都有不少。对他来说,只要入了启国的国籍,给这里纳税,安安心心工作生活,不搞事,那就是本国人。
“来看看来瞧瞧,刚到的中原蔗糖,还有用蔗糖和牛奶熬的炼乳和奶糖,量多便宜卖啦。”一家奶制品店的店小二正在吆喝。甜甜的香味吸引了不少人。
“这就是咱们知县说的炼乳?”买家用木棍挑起一点炼乳试尝,他眼睛一亮,“这东西好保存不好保存?”
“好保存,开水烫过的瓷瓶子,用橡胶盖封了,能吃很久。”店小二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