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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过得一日,天气已经渐渐有了寒意。秋风呼啸。一山的苍翠,已经尽是金黄。
岳灵珊整日带着一群小孩子指东打西,林平之是早就成为了岳灵珊的忠诚跟班,呼之即来,挥之即去,无怨无悔。
岳不群寻了石介,找个由头,狠狠地训斥了他几回,见石介老实听话,与往日并无不同,心中稍定,却不敢放松半点,日日盯着石介。他对石介甚是担心。少年得意未必是什么好事,多少英杰,就毁在这年少成名上了。
其实石介甚有自知之明,他向来很清楚,自己天资愚钝,比不上旁人,要想在武功上有所得,只能是无数次的苦练。而今缴天之幸,偶有小成,却从不敢有半分的松懈。回得华山后,石介就静心体悟心中所得。
莫大先生众敌环绕之中,轻描淡写,快剑杀人,一招必杀。居然无人能有招架半分。偏偏又不见得半分力气,当真是轻飘飘的很啊。
哪里像自己,每一剑唯恐不够狠,用尽了全力,斗得久了,累也把自己累死了。
前辈高人,果然皆非浪得虚名。
这日,岳灵珊气鼓鼓的跑到石介面前,道:“哥,我被人欺负了!帮我报仇!”林平之在一边不住的劝解。岳灵珊依旧板着个脸。
石介看她模样,就知道只是小事,这华山上下,谁敢欺负这小丫头?当下笑着问道:“谁这么大胆子欺负我妹子,我去扁得他妈都不认识!”
岳灵珊告状道:“哥,就是那猴儿师兄。明明是他输给了小林子,却不肯承认,说我不该教小林子有凤来仪,还说要去告诉我爹。”
林平之急忙劝解道:“师姐,是我不对,剑法还没练熟,失手伤了七师兄。”【注1】
岳灵珊怒道:“猴儿师兄打不过你,受伤怨得了谁?”
石介仔细询问,才知道,原来是陆大有和林平之比剑,竟被林平之伤了。陆大有不服,认为是林平之未循序渐进,提前学了有凤来仪,自己未料到,这才受伤了,要去师傅面前告状。
石介心中叹息,陆大有入门也有几年了,竟被方入门的师弟伤了,这剑法也太也不堪了,道:“小妹,我们去找大有。我开解他几句。”
“七师弟,你伤势可要紧?”在玉女峰上找到陆大有,石介遣开岳灵珊和林平之,单独问陆大有道。
陆大有知道石介的来意,低着头,道:“三师兄,我没事。”
石介道:“我听小妹说,你被林师弟错手伤了。”
陆大有羞愧不语。他也明白,丢脸丢大了。
石介道:“为何你会受伤?是林师弟用卑鄙的招数吗?”
陆大有辩解道:“三师兄,林师弟入门不久,本门剑法重在循序渐进,此刻哪里能够习得有凤来仪?我未加提防,所以伤在了林师弟剑下。若是我早知道林师弟违反本门剑法学习的次序,学了有凤来仪,我又怎么会受伤?”
石介叹息道:“七师弟,林师弟是否犯了门规,自有师傅决断,我只是对你说些话。”
陆大有道:“三师兄,你只管说。”
石介道:“我等习练剑法由易而难,方能事半功倍,但却未必是简单的剑法,就不如繁杂的剑法了。剑法的巧妙,在于应时应地,使用最合适的招数。我等日常练习,可以依照次序而练,但对敌之时,却切莫以为,对手只会按照我等的习惯而出招。
一剑递出,我等要想到对手各种应变之法,而后方能料敌机先,有备而出。若是以为对手只能用固定的招数破解,只怕这结果是凶多吉少。”
陆大有大汗淋漓,点头道:“是,三师兄,我知道是我错了。”他这才知道,原来三师兄在江湖闯出这般偌大的名号,实在并非仅仅是剑法出众,在各般见识上,石介都早已远远地超出了其他师兄弟。这句认错的话,说得心悦诚服。
石介温和道:“你是剑法练得熟了,未以江湖敌对的态度去防备对手,又有什么错的呢?若是觉得我说的对,以后不妨在练习的时候,多想想,多练练。江湖凶险,现在我等多做些准备,以后保命也就多了几分把握。”
远远的,传来岳灵珊清脆的声音:“小林子,别偷懒,我揍你!”
石介嘴角露出一丝微笑,这妹子啊,真是太凶悍了。
秋去冬来,华山上白雪皑皑。
石介在风雪中犹自舞剑不止。刺骨的寒风,丝毫不能阻止他的苦练。
习武之人,不进则退。坐在暖暖的房中,每日睡到自然醒,便能武功盖世的,那是天纵奇才。石介自认是个蠢材,这般悠闲地生活,那是与己无缘了,唯有比常人更努力,自己才能不落后于人。
“哥,”岳灵珊捧着脸,坐在石上,一脸的惆怅,“我好烦啊。”
石介收住剑,心中微微吃惊。这妹子从小就顽皮胡闹,整日嘻笑不停,就连受了伤也不肯安分,何曾见过她郁闷的样子?
岳灵珊低声道:“哥,你觉得,小林子怎么样啊?”
石介转头四望,意外的没有看见这跟班,于是随口道:“林师弟人不错啊,练剑很是勤奋,悟性也不错。只是可惜基础差了些。”
岳灵珊气道:“我不是问这个。”又低下头,脸色微红,道:“我是说,小林子人怎么样?”
石介莫名其妙,仔细打量岳灵珊,看见她那娇羞的脸庞,这才恍然大悟,笑道:“妹子,林师弟人长的英俊,人品也不错,家里虽遭了劫难,但银钱产业倒是有些的。和你正好相配。”幸好不是莫大先生,幸好不是莫大先生,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