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涌入,涌入,涌入!
凄凉,悲愤,欢喜,感恩,气恼,委屈,骄傲,不平……诸般情感化作一剑!
白虹贯日!
刺穿那不平的世界!刺穿那凄凉的人生!刺穿那满腔的怨气!
所有想剥夺我幸福生活,所有想欺辱我至爱亲人,刺穿!刺穿!
绝不留情!
纵使前方是铜岩铁壁,纵使前方是刀山火海,纵使前方是浩瀚太阳,也要一剑刺穿!
汹涌的情感慢慢退却,石介急促的喘着气,睁开眼睛。长剑深深地刺入了一棵一人环抱的大树!一截剑尖透出树身,在阳光下反射出刺目的光。
石介惊喜交集,这真是自己做的吗?不可能!不可能!
他匆忙的用力拔出剑,憋足了劲,对准了树身,又是一剑白虹贯日!
剑身刺入了树身未半,巨大的反震力,倒使他手臂酸麻。
石介不信,明明自己一剑刺透树身,为何就不成了呢?又试了数次,依然如此,仅能刺入树身一半。原来,刚才自己一定是碰巧刺在了树木的腐朽缝隙之处,这才贯穿树体,不禁有些失望。虽然和两个月前比,现在的功力已经有了大大的进步,但和方才自以为的至强一剑相比,又算不了什么了。
调整良久,石介这才继续练习,全然不知道,就在自己闭眼出剑的刹那,曾有一道闪亮的白芒从剑尖爆射而出。
远远的,岳不群和宁中则默默的注视着石介,眼神复杂无比,立了许久,终于一言不发,悄悄的离去。
“果真是剑意!果真是剑气!”即使回到了玉女峰有所不为轩,宁中则依然情绪激荡。
那白芒一闪即逝,消逝无痕,却从未在宁中则的脑海中消失。
剑气!那是剑气!
剑气纵横,谁人能挡其锋!
师门前辈的豪言壮语,犹如仍在眼前!
多少年了!没有见到这凌厉的剑气!多少年了!以为再也见不到这真正的华山剑意!
自己苦修几十年,却不能企及的境界,终于在徒弟的身上达到了!又如何能平静心神!
岳不群握着宁中则的手,看着这如同孩童般雀跃的妻子,想笑话几句,刚开口,泪水就簌簌而下。
以为华山派就此没落,以为剑道道统沦亡,却不想有此奇迹!
得徒如此,夫复何求?
夫妇二人,一时哭,一时笑,闹腾了许久,许久。
喝下口冷茶,又定了定神,岳不群缓缓道:“石介今日只是刚刚探及剑气,尚未稳定,没有些许的时日,恐怕还不能运用自如。”
宁中则重重点头,道:“能悟到白虹贯日的剑意,使出剑气,已是绝顶的天赋和机缘,我们切莫拔苗助长,反而伤了他的道基。假以时日,石介的剑意必能真正大成。”
岳不群放下茶碗,点头同意。
“或许,你我倒能从徒弟的身上,悟出我们久未领悟的剑意。”宁中则看着岳不群,一脸的微笑,“就是太也丢人,师傅反倒要偷学徒弟的功夫。”
岳不群失笑道:“若能悟得剑意,踏入剑道无上巅峰,重振我华山声威,纵使我拜弟子为师,又有何不可?只是,石介拙于言敏与行,只怕说不出几分道理。”
宁中则无声大笑。石介愚钝,又哪里是拙于言敏与行了?能有如今的成就,只怕运气占了大半,想从他嘴里听到些道理,根本就是说笑而已。
“我虽不懂剑意,当年却也听师傅师叔们说过,一剑一意,意从心起。只怕这剑意的体悟,还要多接触江湖,多领会世情。”岳不群沉吟良久,“莫如过几日,就让他下山吧,算算时间,这刘正风的典礼,也快近了。”
宁中则点点头,想起女儿和令狐冲,叹息道:“不知珊儿和冲儿怎样了。”
岳不群目光透过窗户,看到了滚滚红尘,低声道:“冲儿啊冲儿,莫让为师失望啊。”
“不对!石介的内力有古怪!”宁中则皱眉道。她虽然没有考校过石介的内力进展,但几十年的苦练,华山派武功的变化,有什么能瞒住她呢?此时静下心来,立即就发觉了异常。
“你传了石介紫霞神功!”宁中则看见岳不群嘴角的微笑,恍然大悟。
岳不群道:“正是。”那日他见石介内功已有小成,便暗中传了紫霞神功与石介。
宁中则心中有气,道:“本门内功最高心法,连冲儿都没教,怎么就先传了石介?真是太偏心了!”
岳不群笑道:“冲儿的内力肤浅的紧,哪能练紫霞神功?”他看到妻子脸色,急忙道:“也罢,待冲儿回来,我好好的指点他一番,扎实基础,便传他紫霞神功。”
过得几天,石介受命下山,临行前掂掂师傅给的银两,竟有一两多。华山派没有什么收入,全靠山下的田产租子,生活拮据,以往随师傅师娘下山,石介也管过银两,历来都是紧的很,住最差的旅店,吃最差的饭菜,也不过刚刚够用而已。今日手中的银两,只怕是一路大鱼大肉,也绰绰有余了。石介想着这回可是发了大财了,抓着银子不肯放手,又想到这是师傅体贴自己,心中就一阵的温暖,打定了主意,这一路去必定要能省则省,多下来的银两,一定要还给师傅的。于是又去厨房包了十几个馒头,当做路上吃食。
一路行去,石介就在寻思,此去衡山,千山万水,路上住宿打尖,不知要花费几何,自己要是走得快些,早几日到了衡山,岂不是能省去许多路上花销?又可多些时间练功。当下展开轻功,沿路疾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