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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少女赵的青春吃过最好吃的东西就是猪油拌饭,那口饭香得她记了一辈子。
如今再吃,也不知道是好东西吃多了,还是韩国的米不对,猪不对,连酱油可能都不对,总之这口饭腻味的很。
“我们两的产业得彻底拆开,夜店、影院,还有一些拉拉杂杂的零碎,全部得拆分。”白俊烨给她倒了杯威士忌,很认真的跟她讲,“我们可以继续当兄弟,但我们不能一起做生意。不然就是白家和赵家联合,里面的危险..算了,你不用明白,你只要知道我们得拆开就行。”
赵青禾看了眼那杯酒,把挖饭的勺子往桌上一丢,起身往卧室走。
她还是住在总统套,过年,小情人们都回家了,没家可回的女明星也有行程要跑。
她这边只留了两个轮班的保镖,大佬们有事要单聊,保镖都退到门外去了,偌大的房子里,就他们两个人。
白俊烨说要来,她兴冲冲的做了一大盆猪油拌饭想着跟他分。当年她铁窗泪的时候,每年过年,大哥都给她带一大堆好吃的来,猪油拌饭是必带的,两人隔着铁栏杆吃的喷香。
当年的铁栏杆都生锈了,墙皮都剥落的房子里,猪油拌饭的香气,能让不少人都咽口水。
如今的总统套雕梁画栋,一张饭桌长的能当宴会桌使,可白少也就吃了一口拌饭就嫌弃不好吃,赵小姐也觉得口味不怎么样。
白少看兄弟生气了,跟在她后面絮絮叨叨的解释,我们就是产业拆分,该当兄弟还是当兄弟啊,这又不妨碍我们的兄弟情。
产业分开也不是什么坏事,我也不占你便宜,你七我三,你八我二。
“你九我一总行了吧!”白俊烨劈手拽住在屋子里翻来翻去不知道在翻什么的兄弟,“你总不能让我一毛都没有!”
赵青禾憋了一肚子火一直没法,他这一句直接给她惹毛了,架起他的胳膊一个扭腰,直接给人过肩摔飞出去两米远,砸在地砖上“咚”的一声闷响,给白俊烨都砸懵逼了。
好半天才回神的白俊烨张嘴就要骂,赵青禾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淡淡的一句,“你不信我。”
这个人不相信她,即不相信她能顶住家里的压力不跟他拆伙,也不相信他们拆伙后还能这么好。
所以他想拆分产业,把跟金钱有关的一切都分清楚,剩下的情谊就跟钱财无关了。
这个人可能以为他在保护她,保护他们珍贵的兄弟情不会因为金钱纠纷而分崩离析。他把所有可能破坏感情的因素都消灭了,兄弟就能一直做下去了。
赵青禾很了解自家大哥,虽然白少跟大哥不是一回事,但他们的内核是一样的,一样的宁愿我负天下人。
大哥真的只是因为小嫂子赶她走吗?赶她出家门就算了,她有的是地方住,可他是要把她赶离那座城市。
那座城市大哥不是一家独大,那座城市大哥洗白上岸了,那座城市不需要她了,她的存在是迟早会让两人争斗起来的。
她不是甘于人下的人,赵青禾很清楚自己不是甘于人下的人,大哥也清楚她不会一辈子给他当小弟。可赵青禾猜大哥不知道,她不是只拿他当老大的。
大哥赶走了她,也给了她这辈子都花不完的钱,给了她随便到哪座城市都能翻身的人,听说她想去鹏城,房子都给她买好了,关系也给她打通。
大哥说,我对不起你,你嫂子你也知道,娘们唧唧的。
赵青禾觉得这理由不错,那就是因为嫂子吧。
当年是因为嫂子,现在是因为什么,家族压力吗?我真的把你当兄长的,插香磕头的时候,我想叫爹的。
我穿的第一件没补丁的衣服是你买的,我吃的第一口肉是你给的,我第一次知道汽水是什么味道,冰棒居然还有奶油的,这些都是因为你。
我真的想叫声爹的,我要是有个爹,就应该是你这样的。
拆分?好词。
赵青禾觉得游戏没意思透了,多年前走过的老路居然又走了一次,这一次甚至来得更快。人呐,还真是都一样,为财死,为食亡。
兄弟的一句“你不信我”讲的白少哑口无言,摊在地上望着天花板的水晶吊灯,沉默良久。
等他爬起来的时候,赵青禾已经找到了烟丝,给你卷了根土烟,边抽边咳嗽,眼尾隐隐泛红,那是咳嗽逼出来的红。
老了老了,居然肖想再见故人。故人哪是那么好见的哟——
赵青禾夹着烟往沙发上一倒,薄唇里吐出的浓雾带着血腥气,已至暮年的赵女士在跟这具年轻的身体融合。
她早就过了喜欢粉红色的年纪,黄土埋半截的人,还强求什么少女时代。
老小孩老小孩,还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白俊烨去餐厅拿了瓶红酒回来,对着墙角敲掉了瓶口,红酒撒了一地,乳白色的羊绒地毯给染的不成样子,他就对着支离破碎的瓶口对瓶吹,一口闷了三分之一,三口喝干,瓶子砸在远处的地砖上,玻璃四溅,阴郁的气氛也被打破了。
“是,我不信你,我不信你很奇怪吗?”白俊烨用力抹了把脸,手上的红酒粘在脸上,黏糊的很,“我们认识满打满算才三年,三年而已,你想让我在三年内有多信你?信你现在不会背叛以后就都不会?”
白少爷是个讲究人,一贯要做最潮的仔,今天外面都飘雪了,他还是一身皮夹克,也是为了帅,命都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