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
    司晨在回击时的第一拳便打破了洛少言的眉骨，指关节处感受到的鲜血让他越发暴虐。
    凭什么自己深爱了，陪伴了，渴望了，控制了那么多年的珍宝，会喜欢上这么一个捡来的垃圾？
    我哪点不如洛少言？
    是我太过分了吗，是我太作才把洛少川推开，让他不再喜欢自己了吗。
    直到现在，司晨还是认为洛少川喜欢过自己的，起码他曾经是对方生命中最重要的存在。
    是他想要寻求刺激，是他不悦心上人想要脱离控制才用远离的方式教训。但到头来，被教训的，被放弃的，却是司晨自己。
    司晨又给了洛少言一拳，这回砸中了对方柔软白皙的脸颊，在那一刻，他比起报复的快感，更多的是恐慌，他不知道洛少川到底喜欢洛少言什么，也许是这张漂亮脸蛋？那如果自己把这张脸毁了，洛少川会不会更恨自己？
    想到这里，司晨就无力到窒息。
    他忍不住垂下了手臂，却被找准机会反击的洛少言掐住了脖子，肉体和精神的双重窒息感令他也晕了过去。
    洛少言看着司晨倒在地上的狼狈模样，心里的那口气总算渐渐地平息，怒火终于消退的他赶紧乘车去了别墅区的方向。
    他有些后悔自己没有陪在洛少川的身边，心里担心得要命。
    但人生中第一次打架还打赢了的洛少言又有些小得意，想要等洛少川醒来时告诉他自己为他报了仇。
    以及——以后离司晨远一点！
    洛少言都不敢相想象要是以后洛少川再因司晨晕倒，自己会做出什么，在听到特意带来的私人医生查不出昏迷缘由，患者的身体非常健康，只能考虑精神原因的报告时，更是又气又酸，心里疼得要命。
    “所以，你的意思是司晨现在被你打晕了？”
    洛少言点了点头，他下巴微扬，显然很是得意，人生中第一次明白了伤口是男人的勋章是什么感觉，只恨自己没能揍得再狠一些。
    你一个卖高冷总裁人设的，和人打架打赢还骄傲上了。
    洛少川又气又好笑，总算平息了些怒火——虽然完全没想通司晨居然比洛少言还弱，那张娇柔到很作的脸蛋真是没白长——
    但男朋友脸上的伤口还是让他心疼得紧，便眉头紧皱道：“那就只能等他醒来再教训他了。”
    一副要把醒来的司晨再度打到昏迷的坚定模样。
    洛少言这才露出了洛少川昏迷至今的第一个笑容，然后乖乖地让后者给自己处理脸上的伤口。毕竟他之前担心得根本来不及在乎那些。
    洛少川处理伤口的手法非常挺熟练。毕竟加上这一世，他三辈子都没少打架，这种小伤换作他自己来受的话完全就不当回事儿，但洛少言受伤就让他恼得不行。
    洛少言忍受着酒精的刺痛和纱布的瘙痒，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他想问对方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总是会在司晨面前晕倒。
    但又下意识地不愿意面对答案，生怕里面有会让洛少川难过的内情。
    但洛少言还是很担心，便只能在伤口处理完毕后，抱着男朋友闷声道：“医生说你很健康。”
    “我当然很健康。”
    洛少川自从发现癌症不是自己作的而是命定之后，便自我感觉好得要命，深觉这辈子一定能长命百岁。
    “那你以后还会这样吗，这样突然就昏过去。”
    洛少川这才明白洛少言想问什么，他当然有想过要不要把所有事情和盘托出。
    可是一来他不想让本就怕鬼怕到要死的洛少言知道这种堪称玄幻的事情，更不想让骄傲如对方发现自己的世界其实是本书。而他还曾经是温瑜的工具人主角攻。
    二来……他们现在的生活很幸福。父母双全，洛氏也蒸蒸日上，洛少川不想让那些再也不会发生的事情使洛少言烦恼，更不想让对方心疼自己两世的遭遇。
    其实除了在孤儿院的时候，和一些烦人亲戚的酸言酸语外，洛少言并没有遇到过多少挫折，他的性格虽然敏感骄傲，但父母把他护得很好。
    洛少川喜欢这样在高冷外表下有着小可爱本质的洛少言，希望他永远都能身居高位，保持身为强者的尊严。
    洛少川只想把那些曾经在书中，不，在上上辈子发生过的落魄与复仇，背叛与离别都掩藏好，连发生的可能都不让洛少言知道。
    所以他只能温柔地回抱住洛少言，把人放在自己怀里，避过伤口，细细亲吻着那精致眉眼，洛少川向来不是个有耐心的人。
    但此时的他却好像怎么亲都不觉枯燥似的，直到男朋友的面颊升温到滚烫才肯停下来。
    洛少川演起戏来如行云流水，却不擅长编故事，他为了洛少言发挥了最大的想象力，便半真半假道：“我上次说谎了。虽然你可能猜出来了，抱歉……我的确是因为司晨而昏倒的。”
    洛少言把脸埋在洛少川的脖颈里闷不做声，抓着对方衣襟的手却紧了紧。
    “我和司晨之间发生过一些事，之后因为意外，大脑选择性遗忘了那段记忆。”
    洛少川想想这几年原主，哦不，自己也不是没见过司晨，便尽可能地把话圆的完美一点：“在见到司晨的前提下，触发了某种条件的话，我就会控制不住地想起那段记忆，第一次晕倒时只有朦胧的概念，这次是完全想起来了。所以我保证，以后不会再发生类似的事情，绝不会再让你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