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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儿有啥话要跟我们说?不能等到明天吗?”老爷子讶异道。
顾大牛挠挠头,虽然嘴皮子得到了锻炼比以前利索多了,可碰上这件事他又笨嘴笨舌起来,不知道要怎么开口,转了两圈一副要将地面磨去几层的架势,最后抱着脑袋说:“还是等三弟过来再说吧,”
老太太老爷子觉得有点古怪,以前都是小弟小弟叫着的,今日怎就一口一个三弟了?
好在顾昭及时出现,挽救了这屋里的地面,顾昭不仅自己来了,还带来了顾旸,顾旸也刚洗漱过换了身新衣裳,看着他走进来,二老目光有些恍惚,怎越看越像仁儿了。
老太太忽然笑起来:“昭儿哪里认识的这孩子,跟咱顾家人真像,说跟仁儿义儿是三兄弟也没人怀疑的。”
顾旸也手足无措起来,顾昭将他在椅子上按坐下来,自己来到爹娘身边,他不能再拖延下去了,今晚必须跟爹娘坦白才行,否则让顾旸看着他跟爹娘亲热,这心里也会不自在的。
顾昭表情认真地说:“爹,娘,儿子有件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们说,我就是担心爹娘可能会经受不住。”
老爷子心里咯噔一声,连忙看向老儿子:“是不是外面出了什么事?实在不行咱就回家来,守着家里几亩地日子也能过下去的。”
“爹,不是这个,咱家的日子不会变的。爹,娘,高家已经彻底完蛋了,爹娘没想过高家为什么盯住我不放吗?”
老爷子脸色凝重起来:“昭儿知道原因了?”
顾昭继续说:“当初县试回来,我曾经问过爹娘我出生时的情况,娘说当时和大姐在外遇到流匪冲撞,害得娘早产,还在山上道观里遇到了贵人。”
老太太心里突然慌起来,下意识抓着顾昭的手:“对,娘记得,娘当时还想昭儿你怎么又提起这事了呢,娘就当给你再讲次古。”
“娘一直惦记着那贵人的恩,儿子知道当时和娘在一间道观里生产的贵夫人是谁了。”
“……是谁?”老太太本该期盼的,却不知为何,这一刻却不太想知道了。
顾昭反手握住娘的手:“是京城的永宁侯府上的侯夫人,高家之所以会针对儿子,也是受那侯府里面的人指使,就是想要毁了儿子的前程,让儿子永远没办法去京城。”
老太太的手颤抖起来:“为啥?那位贵夫人当初挺和善的啊。”
老爷子心中也生出不详的预感,看看顾昭,又看看一旁忐忑紧张的顾旸,再看看边上担心看着他们的大儿子,老爷子声音有点沙哑:“是啊,为啥要针对你,还要害你?”
顾昭生出不忍心,可逼着自己狠下心肠说下去:“奇怪的是,京城里那永宁侯府的世子,竟跟儿子生得有几分相似,而永宁侯府的二公子,却生得像我们顾家人。旸弟,你过来,爹娘,这就是永宁侯府的二公子,你们看他生得像谁?”
“啊!”老太太轻唿起来,手也下意识将顾昭的手抓得紧紧的,顾昭都有些疼了,可什么也没说。
老太太想起什么,又连连摇头:“没可能的,当初娘不可能抱错自己孩子的,那位贵夫人也没可能抱错孩子的呀,贵夫人身边有好几个下人侍候着呢,还带了产婆,娘这才能顺利生下你的。”
老太太知道顾昭像那家人,顾旸却像自家人,这里面有很大的不对,可不应该的啊,那贵夫人的下人怎可能不将自己的主子和小主子守好?
老爷子的手也颤抖起来,又拼命压制住,是啊,这怎么可能?贵人家怎可能犯这样大的错误?他们家昭儿怎可能不是他们的孩子?可看着顾旸的这张脸,他又没办法说出这样的话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顾昭抚摸老太太的后背,问:“娘,除了当初山上的事,娘和大姐当时还遇到什么意外情况了吗?”
老太太仔细回想起来,而且非常认真,不想放过任何一个细节,这关系到她儿子的大事。
老太太眼神迷离起来,陷在回忆里:“当初娘受到惊吓要早产了,你大姐也害怕得很,好在山上道观里还有位贵夫人也早产了,那贵夫人主动提出让产婆帮我一起接生,娘真的从来没见过这么和气的贵夫人。”
“当时生得有些辛苦,所以听到啼哭声后娘就昏睡过去了,等再醒来时你大姐就抱着你守在娘身边,见娘醒了就抱过来给娘看,娘第一眼见着你就喜欢上你了,又心疼是娘的原因害你早产,不如你大哥他们刚生下来时康健。”
“生产完后娘也不知道该怎办,总不能叫你大姐一个姑娘家回家叫你爹来接我,再加上外面流匪也不知退没退去,也是那贵夫人匀了我们一些吃食,让我们没饿着,并且贵夫人主动跟我说,她已经叫人送信回去,会有人来接她的,到时顺带将我送回家去。”
“娘已经欠下人情了,想想你刚生下来身子骨弱,就依了那位贵夫人的话,所以在山上等到了贵夫人的家人来接她,娘记得当时来的人里有个女人身体看上去也不太好,娘不好多问什么,但听贵夫人叫她妹妹什么的,后来好在你爹见我们没回来,怕路上出事,和你大哥一起找来了,半路上碰上我们,这才跟那位贵夫人分开的。”
老太太一直记着那位贵夫人的恩情,等于救了他们母子俩两条命,否则当时情景根本不敢想会是什么结果,所以她怎么也不会认为那位贵夫人有什么坏心眼会换掉她们的孩子,也没可能是无意中抱错的,她怎么也想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