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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姑娘请进去吧,我们少爷正在里面等着珍姑娘。”将顾珍带来的随从打开包厢门,请她入内。
顾珍想摆出派头来,可最后还是放弃了,低垂着脑袋进了包厢,包厢门也没关上,毕竟这二人算得上是孤男寡女,只不过随从都在外面守着,不让人靠近听到里面的谈话。
顾珍抬头瞟了眼齐云飞,又赶紧低下头,心说齐云飞比起吴玉良好看太多了,气派也好,她去清河县的时候怎就没结识到齐云飞呢,否则她不会落到如此境地。
若不是为顾昭,齐云飞可一点不想跟这女人单独相处,片刻也不行,因而顾珍进来后,他便推出一封信:“这是珍姑娘的小叔从外面送进来的信,珍姑娘是自己来看信,还是由我念给珍姑娘听?”
“我小叔?我小叔知道我在这里?”顾珍扮不下去了,抬头惊道。
齐云飞意味深长道:“一直知道,珍姑娘有什么话,还是看了信再说吧。”
顾珍连忙抓过信看起来,等看完信后脸色大变,忽青忽白。
齐云飞一点都不意外,因为信中顾昭只给了顾珍两个选择,一是让人送回水云村,听从爷奶的安排,从此既往不咎,如果不愿意走这第一条路,那第二个选择可就不客气了,那就是从此顾家便没顾珍这个人了,顾珍会死于这次天花疫情中,顾珍也不得再以顾家的名义在外行走,至于她以后叫什么就不是顾昭会过问的事了。
顾珍顾不得要在齐云飞面前留个好印象,第一个选择是她不愿意的,可第二个选择凭什么啊?她气得手都抖了,将那信揪成一团,话也问出来了:“凭什么?他顾昭凭什么这么待我?”
齐云飞眼里闪着冷意:“凭什么?就凭你与外男私奔这点就足够了。”
“私奔”二字如同晴天霹雳炸在顾珍脑袋上,让她什么侥幸心理都没有,她之前之所以那么顾无忌惮,也就是仗着别人不知道罢了,以为只要她不承认,别人就拿她没办法,可显然再蠢,也知道她和吴玉良在一起的事情都被小叔还有面前这齐少东家知道了。
顾珍之前还想着勾搭下齐云飞,这会儿被捅破只剩下羞恼了,连这齐云飞都恨上了,顿时嚷道:“你们统统不是好东西,就会欺负我一个姑娘家,你们会后悔的,顾昭他也会后悔的,你们统统是恶人!”
到了这会儿,顾珍还将眼泪珠子滚落的一面留在齐云飞面前,寄希望于得到齐云飞的怜悯,可惜摆给瞎子看了,顾珍嚷完就想一头冲出包厢,想行的无非是拖延二字,只要她不做出选择,是不是就有无限制地拖延下去。
只可惜齐云飞不会给她得逞的机会,刚冲到包厢门口,外面就出现两位膀大腰圆的妇人拦在门口,齐云飞连这点都想到了,可见也是个做事周全的人,不会给人落下把柄。
顾珍大恼,转头怒瞪齐云飞,气得骂道:“顾昭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这么帮着他?他给你的我都可以给,甚至能给得更多!”
齐云飞听得乐笑了,其他不说,面前这位珍姑娘能给他什么?是那桃花粉方子?他可知道这顾珍连她亲爹都留了一手,没将完整的方子交到她亲爹手中,以至离了她那桃花粉生意就做不下去了,就这点心气比起她小叔那可是相差了十万八千里。
齐云飞拍拍手,让人送上笔墨纸砚:“珍姑娘别挣扎了,请珍姑娘做出选择再离开吧。”
顾珍看了一圈,根本无路可逃,刚刚叫了那么大声,也没见有人露面,她心里将顾昭和齐云飞骂得狗血淋头,可形势如此,她除了依齐云飞所说的去做,再没第二条路可走了。
顾珍咬咬牙,不再闹腾了,走到桌前拿起笔准备写字。
齐云飞见状心说,起码还有个优点,那就是识时务,如果真的撒泼闹腾,齐云飞虽不至于让她得逞,但也会头疼的,说实话这样逼迫一个未婚姑娘,放他这儿也是头一遭。
可不做也不行,留着这姑娘,真的会让顾昭后患无穷,除非顾昭能狠得下心,让这姑娘消失得悄无声息,可惜顾昭还不够心狠。
两个选择中,第一个选择顾珍是想也不用想便放弃的,想也知道回去后等待她的命运会是什么,最有可能的便是要听从家里的安排嫁给那吴玉良,这跟她上辈子又有什么区别?自从醒来,她就发誓要活得最风光,让顾家所有人都仰望她的,就如上一世的顾瑶那贱人。
可第二个选择等于让她换个身份从头开始,从此如无根的浮萍一样,虽然身边的人与事发生不小的改变,可顾珍在没有第三条路可走的情况下,还是义无反顾地选择了这条路。
与此相应的,还有顾珍心里堆积得越来越多的恨意,既然顾家放弃了她,那也要休怪她以后无情,等她飞黄腾达了,她要将整个顾家狠狠踩在脚底下,让所有人卑微地乞求她!
顾珍一写完便将笔掷出去,横眉怒目道:“这样可以了吧?”
说完又要冲出去,可没有齐二少下令,没人会放她离开的,齐云飞拿起那张纸,慢条斯理地检查起来,这让顾珍心中更恨得滴血,连齐云飞这样一个商人都来羞辱她!
齐云飞当然要检查过关才能放她走,就这般还取出一方印泥,说:“按了手印再走不迟。”
顾珍双眼要喷火了,然而不得不妥协,破罐子破摔地按了手印,齐云飞满意了,挥挥手,堵在门口的两位妇人立即让开,顾珍一头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