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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苍云峰时,莘墨正脸色惨白的跪在院外,身上满是伤痕。
栖玄走过去,帮他擦去脸上血迹,叹了口气问:“为什么把齐源打成重伤?”
莘墨垂着头,也不解释,只说:“我知道错了。”
栖玄看了他一会儿,又说:“我知道你不是冲动好斗之人,能说说原因吗?”
莘墨摇了摇头,什么也不说,只是认错。
栖玄有些失望,起身平淡的说:“既然如此,去云雾崖思过三年吧。”
云雾崖设有特殊阵法,进入后功体会被压制到近乎没有。在这里,无论修为多么高深,都将成为凡人,体会酷寒炎热、饥饿病痛,最重要的,是在这里无法修炼,时间会变得非常难熬。
苍羽跑去把原因告诉了栖玄,然后劝道:“说实话,我也没想到小师弟出手会这么重。但三年时间太长了,万一在那鬼地方被冻死、饿死,你可就后悔莫及了。”
栖玄并不通融,语气平淡的说:“这是他该有的教训。”
苍羽无奈离开,没事就去云雾崖偷偷送吃的。
看着狼吞虎咽的少年,他忍不住叹气:“说起来,作为二师兄,我对你也不差吧?可你怎么就那么死心眼,偏偏只听大师兄的话?”
莘墨顿了顿,然后没有理会,继续扒着碗里的饭。
在栖玄的默许下,苍羽往云雾崖送了三年饭。所以尽管像野人一样活了三年,莘墨依旧高大了许多。
栖玄看着已经跟自己差不多高的少年,叹了口气说:“以后做事,记得要三思后行。”
莘墨抿了抿唇,说:“是。”
栖玄缓和语气,又说:“明年会在朝明宗举行万宗论道,你要是想参加,最近记得好好修炼。”
苍羽很快又来苍云峰,见莘墨正在练剑,不由走近道:“哟,小师弟,这么用功啊?才出云雾崖就开始修炼。”
莘墨没理他,继续在那练剑。苍羽看了一会儿,忽然走近,一招止住剑锋,笑眯眯道:“我看该休息了,凡事都有张弛,再这么练下去恐怕有损功体啊。”
莘墨收回剑,默默走到石桌旁,饮了一杯灵茶。
苍羽在他对面坐下,无奈道:“师兄对你是不是有点严苛?按理说,你修炼的进境已经远超常人,没必要这么拼命吧?”
莘墨捏着杯子沉默片刻,忽然问:“万宗论道是什么?”
“万宗论道?”苍羽愣了一下,然后才说:“这个呀,是一些大宗门联合举办的一场……交流活动。所谓论道,其实就是修为相当的人在一起比试。至于万宗,那只是夸张说法罢了,但参加的宗门确实很多,一些亦正亦邪的魔修、妖修、鬼修门派也会参加。若是能在万宗论道上一战成名,那基本就等于扬名修真界了。怎么,你要参加万宗论道?”
莘墨点了点头,又问:“师兄也参加过万宗论道吗?”
“哪个师兄啊?”苍羽有些阴阳怪气。
莘墨默了默,说:“大师兄。”
苍羽‘哦’了一声,然后忽然坐直身,有些得意的说:“说起大师兄,他确实参加过万宗论道,但那时我还没来云隐。不过我听说,他参加万宗论道的时候才元婴,但却大败四方,甚至越级挑战化神、合体修士,最后败给了已经是合体中境的金羽客。但五十年后,他再次参加万宗论道,大败金羽客等化神修士,据说当时天剑城掌门的脸都绿了。”
“那后来呢?”
“后来?”苍羽往后一仰,懒洋洋的说:“后来他就没参加过万宗论道了。”
“为什么?”
苍羽皱了皱眉,说:“我也不知道,听说是掌门老头因为什么事训斥了他,他就没再离开过苍云峰,直到捡了你回来。”
莘墨听到这,眼睛弯了弯,掩藏不住笑意。
苍羽‘啧’了一声,说:“笑什么?你才筑基后期,到了万宗论道,顶多跟金丹期以下的那些人一起小打小闹。”
莘墨没说什么,但修炼却更加用心,硬是在万宗论道开始前进入了金丹期。
这样的进境,栖玄见了都忍不住惊讶。但随之而来的,就是心境不断出现问题,莘墨时常在修炼中出现入魔倾向。
虽然栖玄每次都能及时发现并阻止,这些意外也没造成什么严重后果,但他仍是有些不安,再次去见了苍衍。
苍衍有些疲惫,似乎老了很多,见他来后只淡淡的问:“又有何事?”
栖玄沉默片刻,问:“关于莘墨的预言,具体是怎么说的?”
苍衍神色顿时凝重起来,坐直了身问:“发生什么了?”
栖玄摇了摇头,说:“没有,但我总觉得,无形中似乎有一股力量,不断将他往魔道上牵引。”
苍衍叹了口气,说:“此事乃天机,为师不能泄露。你看好他,若有什么异况,一定要及时告诉我。”
栖玄没能从苍衍那得到答案,回到苍云峰后,眉头依旧紧皱,不知在沉思什么。
莘墨见后,似乎猜到了什么,暗自放缓了修炼速度。
参加万宗论道的时候,栖玄见到了一位闭关多年的好友,就是那位败过他,后来又被他所败的金羽客。
金羽客这时还不是天剑城掌门,人也年轻俊朗,与栖玄不打不相识,一时互引为至交。
因为栖玄数百年不下苍云峰,金羽客又是闭关刚出,两人已是许久未见。此番相遇,他们难免畅谈一番,饮酒论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