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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止正道各派,魔域五城与幽魔宗俱都伤亡惨重。
幽翦独坐在幽魔殿中, 低声自语道:“筹谋许久, 没想到, 最后竟是功亏一篑。”
话音方落,幽魔殿大门被人一掌轰开。
云湛持枪而入,冷冷的看向坐在上方的幽翦, 语气森然道:“幽翦,今日之事,你最好能给出一个能让我饶你一命的理由。”
幽翦看他一眼,轻笑道:“厉晖没来,看来此役伤的不轻。”
“呵呵。”云湛冷笑一声,道:“放心,要杀你,我一人足矣。”
“此事是魔主之命。”幽翦话不多说,直接回道。
云湛显然不信,冷声道:“事事都打着魔主的旗号,真以为魔主令能护你周全?”
“你何不试试?”幽翦受栖玄一掌后,周身筋骨俱断,此时靠魔源才能勉强维持坐姿,并无心情与云湛周旋。
云湛闻言,眼神更冷,手中长枪一舞,似乎真要上前取命。只是,枪尖触及幽翦眉心之时,他却忽然停了下来。
幽翦一动不动,目光看着他,缓缓开口:“为何停下?”
“杀一个废人有什么意思?”云湛说完,顺势收回长枪,转身背对着他道:“等你功体恢复,本座会再来取命。”
说完,他直接大步离开。
幽翦低笑一声,自语道:“你该庆幸,刚才的选择,替你保住一命。”
此役后,三隐子弟伤亡大半,金丹、元婴修士折损数十名,灵隐掌门不知所踪,依附栖隐的幻海仙阁更是近乎全灭。九华山修士虽撤离及时,但依旧伤亡近半。
而苍云山,因有护山大阵所护,加上参战修士不多,所以伤亡最轻。但洛河却因此遭受重创,根基近乎全毁,阮岩、楼骁不知所踪,如今只能靠沈擎勉力维持。
正道各派一时几无力再战,魔域五城亦伤亡惨重,更与幽魔宗反目,加上几位城主重伤不醒,一时也无心再战。至于幽魔宗,此时几乎没什么人。见识了幽翦的手段后,侥幸活下来的魔修没几个敢再回去。
如此一来,三方竟诡异的维持着现状,谁也没有主动打破平衡。
楼骁昏迷后其实醒过一次,那时他正被阮岩绑在身后。隔着模糊的视线,他看见阮岩同运道法魔功,豁命相护,终于带他一起脱离血煞漩涡。
他心中一暖,疲惫感也再次袭来,渐渐又闭上了眼。睡梦中,他看见自己和阮岩一起回到苍云,将门派慢慢壮大,然后他们就这样,一直住在山上,一直在一起……
没有什么前世,计诛,栖玄,合体的顾虑,只有他们……
梦醒后,周围是一片阴暗,隐隐听见水滴声在空间内回荡。他闭了闭眼,努力坐起身,才发现这似乎是一处岩洞,而洞中只有他和天衡剑。
“阮岩呢?”他下意识问道。
天衡剑靠在岩石上,懒懒的说:“去找出路了,不过我看是白搭。”
楼骁闻言,明白他们是被困在此处,不由又问:“这是哪里?”
“天剑城。”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岩洞入口处传来,楼骁逆光看去,不用想也知道来人是谁。
他刚想问天剑城是什么,却听对方又继续道:“……的遗址。”
楼骁默了默,一时不知说什么是好。
天衡剑倒是十分惊讶,立刻蹦起来问:“什么?这里是天剑城?”
“你知道天剑城?”楼骁转身问。
“怎么可能不知道?想当年,大荒的修真门派中,除了云隐仙宫就数它最大。当时的天剑城之主,剑法修为也就……比神尊差那么一丢丢……”天衡剑滔滔不绝的说道。
阮岩此时已走至楼骁身旁,盘膝坐下后问:“它说什么?”
楼骁闻言,边听边转述天衡剑说的内容。
不再逆光后,他才发现阮岩已经恢复本来面貌。
阮岩穿着一身不知从哪找来的蓝色道服,明显有些大,眼中血色也淡了不少,只是周身仍有煞气。
听完楼骁的转述后,他皱了皱眉道:“天剑城保存尚算完整,只损毁八成左右,但内中已无活物。”
“这是当然的,也不看看都过去多少万年了。”天衡剑插嘴道。
楼骁并未理会这句,转而看向阮岩,问:“天衡剑说你刚才去寻找出路了,有收获吗?”
阮岩摇了摇头,目光平静的说:“天剑城是被封印在此处,我们不知为何会误入,一时恐怕不好脱身。”
“封印?”楼骁惊讶道,他之前还以为只是地壳运动,把天剑城埋在了地下。
阮岩似是猜出他的想法,缓缓道:“大概是随封印一起永埋地底的,只是天剑城只在封印入口之处,封印显然不是为天剑城而设,不知内中究竟封印了什么。”
“我也去看看吧。”楼骁勉强站起身,但因伤势过重,却又踉跄了一下。
阮岩起身扶住他,皱眉道:“你伤势未愈,暂时先不要走动。”
楼骁心中再次升起暖意,只是看见阮岩眼中还未消失的血色后,又微微一怔,迟疑道:“你……”
可话虽开了口,却又不知该如何说下去。
阮岩看出他眼中的挣扎,缓缓放开他后,低声问:“你想问我身上魔气之事?”
楼骁下意识的摇头,但迟疑了一会儿,又略点了点头。
阮岩脸上表情渐渐消失,过了许久才说:“之前为应付易道人,我吞了一枚血煞丹,虽然很快就吐出,但仍有不少魔煞进入体内。那时无法逼出,就暂封在丹田内,没想到这次在血阵中会受影响。当时情况紧急,意识也不太清醒,不知怎么就将其吸收、炼化了,之后没停下来,更吸纳不少阵中血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