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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韧是知晓是谁伤得照玉了,对着加害者自然没有好脸色。
裴戚晏微微挑眉,紫眸森然地看了回去。
就像在理直气壮地说,你能奈我何。
齐韧心中怒意升腾,面前却笑:“不错,照玉,这是我几日前交的晏七小友。”
“你们二人有何误会,便看在我这一份面子上,暂且解了开,可好?”
齐韧说罢,盛昭最后一点不高兴也没了,笑着颔首:“好罢,我哪能不给你面子。”
裴戚晏恶心到极点,也不得不捏着鼻子认了:“我自然得给你面子。”
裴戚晏很自来熟:“方才听照玉哥哥邀齐韧去你院中一坐。”
“我也想去!我能去吗?”
盛昭面色为难,他怎么可能邀一位觊觎他性命的刽子手进入家中。
齐韧笑笑:“照玉,你有所不知,今日是我带他出来玩的,半途将人丢下……是不太好。”
说到最后,他目露歉意。
盛昭是个软和的性子,不情不愿地应了:“那便一同去罢。”
裴戚晏爽快了。
齐韧对他再百般不爽,也得因着他魔尊的身份,百般忍让。
谁让他们魔族都是野蛮人,一个不和,就要生灵涂炭了。
裴戚晏亦步亦趋地跟在盛昭后头,他跟了一会儿,握住盛昭的小尾指:“照玉哥哥,我也想吃糖,就是你手上那串红红的糖。”
本想收回手的盛昭僵住,回首问:“你不知晓这是糖葫芦?”
裴戚晏故作恍然大悟:“我在魔界听过的,原来这就是糖葫芦。”
“哥哥,我想吃。”
裴戚晏:“不要其他的,就要哥哥手里那串。”
盛昭怜惜他少不知事,微俯身将糖串递给裴戚晏:“吃罢。”
先前齐韧咬过的被齐韧自己吃了,盛昭吃着最后两颗,他与齐韧说入神,忘记这糖串他已经舔过一两口。
裴戚晏没有提醒,他怀中某种不可言明的心思,在黑暗掩饰下,面无表情地咬下盛昭舔过那处地方。
刚入口,就被甜得眉间一抽。
裴戚晏看了看盛昭的唇,慢条斯理地将糖含化,再吞入肚。
他第一次吃别人的口水,还算不错。
就是太甜了。
裴戚晏吃完这一口,就暗中将剩下的扔了,牵着盛昭的手指,踩着盛昭的影子,跟着盛昭进了他的家中。
这是一处别致的小院,盖着一层薄薄的雪,干净地坐落在边域角落处,没有人声喧嚣,在屋内灯火照映下,是安宁的静谧。
裴戚晏好奇地张望着,他从未有过这份触感,一时有些新奇。
等他转悠了个遍,甚至连盛昭的寝房都了解透彻后,这时盛昭在弄着下酒的小菜,齐韧立在院中观着月色星辰。
裴戚晏来到齐韧身后时,齐韧头都未回,语气微冷:“屋里头那位是齐韧心上之人,我不知晓你想做什么,但,望魔尊别再伤着他。”
“否则——”
齐韧转身,他面上无笑,黑眸如渊,一字一句:“我可是要咬下魔尊一口肉的。”
合约还未定下。
裴戚晏有优势,齐韧也有。
死寂。
他们二人冷冷对视。
直到盛昭端着满满两盘菜食上来时,裴戚晏与齐韧才活了过来,这两栋冰冷又高高在上的神祗入了凡间。
盛昭很急,他近乎将盘子丢在了桌面上。
这玉盘子好看,但是没做隔热的地方。
盛昭被烫得指腹通红,捏着自己冰凉凉的耳垂,有些茫然地看向裴戚晏与齐韧。
后者二人同时露出了笑。
裴戚晏:“哥哥好笨。”
齐韧:“怎么也不懂得拿个帕子挡挡,灵气也忘了用。”
盛昭:“在凡界生活了一段时日,我忘了。”
齐韧失笑,他腰间剔透的青绿玉佩忽地生起灵气,他面色一凝,把玩着玉,细细听了一会儿,而后道歉:“我家中出了点事,可能要先行一步,抱歉。”
齐韧走得很急,盛昭没有反应过来就没影了,可裴戚晏瞧见齐韧身上凝起的杀意。
恐怕是齐家内部有人不听话了。
裴戚晏愉快地想,魔界就不敢有人不听他的话。
齐韧一走,院中只剩下盛昭与裴戚晏二人。
盛昭后知后觉地生起几分俱。
裴戚晏主动落座,笑着招手:“哥哥快来。”
他全仗着这张脸与年纪尚小,将盛昭骗得失去大半警惕。
月下,雪中。
他们二人温着酒,细细品着。
裴戚晏很少有这种经历,廉价的酒与菜,一盏昏黄的灯,对面还是个人修。
可这人修生得漂亮极了。
照玉应是怕冷的,用法阵隔开寒风与雪。
照玉应是不会喝酒的,只饮了两三杯,就眼尾泛红,再饮两三杯,颊侧也红了。
照玉应是他见过最好看的人修。
……
裴戚晏想着,他心中的暴虐少违的不见踪影,浑身上下都透着舒适,只撑着额。
满心满眼都在观察另一人。
裴戚晏嗓子变得有些干涩,他一转眼就对上齐韧微沉的眼神。
齐韧是知晓是谁伤得照玉了,对着加害者自然没有好脸色。
裴戚晏微微挑眉,紫眸森然地看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