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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尊说好的,说好的带我回家,也没有,你骗我,师尊是骗子。”
邬钰被倒打一耙,也没有生气,反而先问:“那你欺负回去了吗?”
盛昭便有些骄傲地点点头:“欺负回去了!”
邬钰欣慰地揉了揉盛昭的发顶:“我没有骗你,盛昭。”
“我只是在等。”邬钰说:“等你都欺负回去了,然后愿意同我回家。”
盛昭有些不高兴地“嗯”了声,小声央求:“那师尊再等我一会儿。”
“很快的。”
“不要抛下我。”盛昭说这句话的声音很轻。
邬钰还是听见了,他安抚地应了一声:“不会的。”
他一直都在等。
第56章 裴戚晏【二】
盛昭宿醉醒来, 有些恍然地翻了个身,抱着件衣裳,迷迷糊糊间呼出的气息都带着淡淡桂花香, 掺着醉人的酒味。
他埋进衣绒中, 才嗅到了一丝冷清的雪香。
昏沉的头脑让他身骨都泛着懒,催着他继续沉在那舒服的睡意中。
盛昭半睁着朦胧的眼, 潜意识里让他觉得他昨夜醉酒后可能发生了什么事,可他恍然地看了一圈,只见到四处滚落的玉酒瓶子。
他缩在席间, 盖着那件鹤氅。
空荡荡的室内只有他一人,黎鸿早就不见踪影。
心里头的沉甸甸似乎随着昨夜的酒液全挥发了出去, 盛昭本该是轻松、舒爽的,可他瞧着自己孤零零地躺在地上。
却有些莫名的怅然若失。
不知道为什么。
很难受。
难受得让盛昭不想说话, 不想去做任何事,只想就这般, 在静谧中安然地睡下去。
盛昭阖上眸, 继续浅眠。
他静静地等着酒醒。
过了不知道多久,才从席间爬起来。
松散的乌发从鹤氅里钻出,撑起半身的腕骨探了出去,露出大半截玉白手臂。
盛昭去勾落在一旁的红发带,细细一条, 搭在他的指尖,衬得他愈发的白。
他搭起支脚,半靠在身后的墙上, 姿态慵懒地去系一头散乱的发。
微仰着脸, 是乌发雪肤的秾艳。
盛昭系着, 半垂下的眸瞥到什么, 手中的动作一下顿住。
他如果没眼花,也没记错的话,这件鹤氅的花纹是不是变了?
虽说这鹤氅打眼看去只有一片白,但凑近了瞧,还是能看出其上用银丝勾出的繁复花纹。
盛昭就保持着这个系发的姿势,定睛看了很久,他手跟眼都酸了,才终于认定,确实是变了的。
如今他盖着的这件,跟他昨夜的那件是不一样的,他松开手,扎到一半的发从指缝中滑落。
盛昭轻轻去触这件鹤氅。
这料子,还有上面他熟悉到骨子里的气味,盛昭确信,昨夜他醉了之后,他家师尊来过了。
盛昭也不知道自己在激动个什么劲儿,他出现这个想法之后,就迫不及待地站起身,快步下了楼,去问守在门口的侍从。
“昨夜……同我进来的那个紫衣公子什么时候走的?”他顿了顿,改口:“不,昨夜我们什么时候结的账?”
侍从见他面前好看得不得了的公子轻轻喘着气,青丝散乱,白衣松散,颇有些失魂落魄的感觉。
又很是着急。
侍从不敢耽误,连忙用传音玉器向前边儿询问,等了好一会儿,才道:“昨夜公子进来不久后,那位紫衣公子就已经结了账。”
盛昭怔了下,不知怎么笑弯了眼。
他生得实在太好看了,笑起来更是让人移不开眼,侍从被面前这位公子笑得脸红心跳,羞赧地询问:“公子……笑什么?”
盛昭笑盈盈地看了他一眼,说:“昨夜呀,我醉酒后遭了个贼。”
侍从慌乱:“竟有这等事,我立刻吩咐下去严查——”
盛昭打断他,摆手:“不用,那贼费尽心思地进来,只看了我一眼,就走了。”
侍从不懂,重复:“只为了看公子一眼?”
盛昭煞有其事地点点头。
侍从心里想,他面前的公子长得这般漂亮,若是他,他也会为了看对方一眼,甘愿做那梁上君子。
但他还是忧心,体贴地问:“公子的身家可有少?”
盛昭听他这般问,笑得更欢了,炫耀着什么似的,说:“没什么损失,只是……”
侍从红着张脸,复述:“只是?”
盛昭勾着唇:“只是那贼走得太慌张了,拿错了件衣裳,才叫我发现了。”
侍从晕乎乎地点点头:“原来如此,公子无事就好,我等下就跟我们庄主说,加强夜晚的戒备。”
盛昭摆摆手,转身上楼:“多谢。”
盛昭回房后,他收拾好自个,心情很好地出了酒庄。
会晤在今日开始,现下街道上已经有不少奇形怪状的魔族跟阴森森的魔修晃悠了。
称得上一句群魔乱舞。
盛昭回了宅院,换下一身酒味的衣裳,穿上极其照摇的红衣,拿出许久不用的剑宗弟子玉牌,选定人后,静静等着。
黎鸿有些失真的嗓音传来:“盛昭?”
得亏他与盛昭共处一座城内,离得近,否则等多久,这玉牌也没用。
盛昭“嗯”了声:“我在内城门入口处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