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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昭头脑发懵, 有些怔,他突然站起来。
齐桦反应迅速, 他站起的同时,手中折扇瞬间大张, 扇尖戳出利刃划破空气,绢面也一瞬四分五裂。
他上一刻还在与盛昭说, 用处以后就能见到, 结果下一刻,就对盛昭展示出。
盛昭被吓住,抬眼看齐桦:“你干嘛?为何对我出剑?”
齐桦温声道:“盛道友,在下生平最讨厌有人愚弄于我,你竟然骗了我, 就必须留下代价。”
盛昭没反应过来:“什么愚弄?什么骗了你?你在说什么?”
他轻轻皱眉,抬手覆上腰间剑柄,眼神戒备。
二人对峙, 场面一触即发。
齐桦笑容未变, 神色故作犹疑:“那为何道友急着想走?”
盛昭一下嗫喏起来, 犹豫半响, 还是将事情道清:“江千舟虽然想对我……,但是他先前对我还是挺好的,他出了事,我想回宗看看。”
“况且——”
齐桦眉头微皱,意识到自己误会了什么,他主动收起折扇,问:“况且什么?”
若是盛昭骗他,将江千舟弄成那副模样,便不会敢回剑宗,他压下心中存疑与被人欺骗的阴郁。
盛昭有些不好意思,双耳都染上了粉:“他昨晚想……咳,我提前有准备,给他下了药,他便没有强迫我的能力了。”
齐桦心中阴郁慢慢消去:“然后?”
盛昭认真道:“然后我便走了,一直在躲着,就怕被他们抓去,让我去那什么道侣大典。”
他眼神困惑:“可我当时没有伤他。”
齐桦手上捏着折扇,继续问:“你心中难道不愤恨?他那般强迫你,气上心头之下,盛道友还能控制住自己吗?”
“换做是我,若有人对我有这般恶欲,千刀万剐都不为过,更别说,盛道友性子可比我急多了。”
齐桦心中还是不肯相信,话也说得格外过分,他带着恶意,步步紧逼。
盛昭反应过来之后,气得眼尾发红:“你不信我?!”
齐桦也不知怎么,瞧着面前被他逼至分外委屈,又分外气氛的青年,温声道:“我没有不信你,我心中也为道友感到气愤。”
他面带怜惜,语中却恶意满满:“可在旁人碰你、摸你、亲你、抱你之下,你反抗不得,好不容易逃脱困境,当真不会报仇吗?”
“我都说了我没有!”盛昭气得拔剑,他将剑丢至桌上:“我的剑,没有染过人血。”
“你姓齐,齐家人不是最会看这个了吗?你大可以查看!”
齐家以起死回生出名,代代都出神医。
而药修对血腥也最是敏感,更别说还是齐家少主的齐桦。
齐桦垂眸,他只看了一眼,便收回视线,这剑实在太干净了,只轻微一撇,就能得知答案。
青年的确未沾染过半分血腥。
他有些稀奇,修真界没杀过人的修士实在太少,可以说是凤毛麟角。
一点都不想他,齐桦想,他的折扇之所以空无一片,全因杀人太过频繁。
齐家表面风光,背地里维持这风光的阴暗手段却不在少数。
杀一人便溅一次血,久而久之,齐桦也懒得去寻上好的字画做扇面
盛昭见他一言不发,心中冷笑,他口中说得也无错,江千舟身上的伤,不都是江千舟自己自愿弄伤的?跟他有何关系?
表面却怒意也渐起,他憋得眼中都沾上了水意:“我也没有用别的利器去伤他。”
“他当时还没来得及碰我,就被我药倒了。”
“你若是还不信,需要我脱衣自证清白吗?”盛昭一字一句。
齐桦也回过神来,听到盛昭的问话,又瞧见面前人眼角含泪,气得粉面含春,跟那糕点一样糯,忍不住意动。
他强自压下。
经过这么一出,齐桦心中对盛昭的怀疑彻底消失,他歉意道:“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实在对盛道友感到抱歉。”
他躬身拱手,主动道歉。
齐桦弯了腰,自然没看见盛昭那一刻脸上唇角轻勾。
盛昭心道,成了,没浪费他特意带齐桦来酒楼这种人多口杂之地。
齐桦城府极深,这也是为何他三番五次去尝试打消对方心中疑虑,只有取得信任才好展开下一步。
齐桦再起身,就看见盛昭冷着脸:“尤延,走。”
桌上的剑听到主人唤,便立刻回到剑鞘里。
盛昭转身就走,一副气得要命的样。
齐桦不知为何,有一瞬心慌,他拉住盛昭的手腕,缓缓攥紧:“盛道友?”
盛昭冷眼瞥他:“干什么?松手。”
齐桦头疼,有些不好受,青年一直笑容喃喃地对着自己,如今是头一次对他冷下脸。
他心中后悔,方才的话确实说得有些过分了。
“我向道友道歉,你想要什么补偿?”齐桦道,“我都能给你。”
盛昭更气了,一把甩开齐桦的手:“齐桦,你拿钱来打发我?你觉得我缺吗?”
“我当你是好友,可你心中对我无半分信任,出了事,便将刀刃指向我,下一刻就开始咄咄逼人。”
齐桦看向手中骨扇,那刀刃还未收回。
盛昭吸了口气,又道:“愚弄我的人是你才对罢,你竟然心中从未将我视为友,我们二人不如分道扬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