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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千舟还未反应过来,便被盛昭一把推开,他倒退几步,眉间生怒:“无妄,你私闯我元清峰——”
话音未落,他闷哼一声。
绝对的修为压制与领域展开。
那束从门口延绵进的月光便是邬钰的手笔。
江千舟的背上仿佛压着一座大山,将他的背压得一点点往下躬,怎么也直不起身。
那束月光照亮了他半庞面孔,光线却也恰巧横在了他的脖颈命脉上。
江千舟剑气一霎外放,屋内冰寒犹如万丈冰下,他攥紧拳,艰难从喉间挤出几字:“无妄,你欺人太甚。”
“这、是、我的、元清峰。”
邬钰未向江千舟斜过一眼,他直直看着江千舟的身后,坐在床上的盛昭,再一次道:“过来。”
盛昭被叫醒了神,站起身就跑了过去,他忍得辛苦,一时放松下来,便有些恍惚。
不知怎么就一头撞进邬钰怀里,像很久之前一样,雏鸟般在邬钰怀里蹭了蹭脸,嗓音闷闷的:“师尊,你怎么来了?”
邬钰抬手揉盛昭的头,避过不答:“冷吗?”
盛昭埋在邬钰怀里,点点头:“冷。”
还疼,手心好像被掐出血了,疼得他眼泪都要掉出来了。
都这么疼了,就让他再胆小一小会儿吧。
就躲进师尊怀里,什么都不用想。
就一小会儿。
邬钰抬手按在盛昭的肩上,用灵力传热过去:“来得急,没带衣物。”
“先忍一会儿。”
盛昭“嗯”了声:“好。”
他等身子暖起来,吸了口气,从邬钰怀中离开,站到一旁。
江千舟见他们视自己如无物,怒意加重,眼神森寒,偏偏邬钰的修为大过他太多,此时他的剑又已离手,不仅奈何不了邬钰半分,更是反抗不得。
他寒声警告:“邬钰!”
邬钰这才正眼看江千舟,他抬手压了压掌,江千舟若非撑住了一旁的床檐,膝盖都要弯了。
邬钰:“你算什么东西?也敢直呼我的名字。”
江千舟厉声:“我与你同出一个师门,就算你是仙尊又如何,你到底是我的师弟,比我小一个辈分!”
邬钰面色漠然:“哦?那江师兄是怎么有脸去碰师弟的徒弟的?”
“你不是最守那些戒律清规了吗?”
江千舟一字一句:“的确不合礼法,可我与他两厢情愿。”
话音刚落,他便感觉背上压了万重山,只差一点就能让他屈膝跪地。
这可是奇耻大辱。
江千舟用尽全力,才得以燃烧心头血去破开邬钰的领域,让本命剑飞进手中。
一剑在手,他便有了底气。
以剑尖点地,直起腰身。
而后干脆利落地一剑横扫,破域。
邬钰淡淡偏了偏头躲过一击:“你说错了。”
江千舟执剑:“你即便是他的师尊,也没有阻挡他欢喜别人的道理。”
邬钰轻声反问:“是吗?”
这一句低喃随风逝去,比风更快的,是他出剑的速度。
江千舟还未看清,喉间就被剑尖抵住,呼吸之间,鲜红的血便从脖颈处流下。
邬钰握紧剑,他知晓盛昭在一旁看着,却仍旧闭了闭眸,下定决心:“那你又可曾知,我与盛昭,早已结成道侣。”
“我是他的夫。”
作者有话要说:
师尊是编的,他在异想天开。
不要急,马上天亮了。
第13章 假戏真做【四】
江千舟不敢置信,他连脖颈上抵的剑都顾不上:“你说什么?”
他目光如炬,射向一旁垂眸站着的盛昭。
少年安安静静的立在原地,不仅没出声反驳,也没有半分惊讶。
盛昭也在发怔,只是眼眸半垂,眼睑投下的阴影挡住了他眼底的神色,才叫江千舟没有发现异样。
他控制着面部表情,底下的手指不受控地缠在了一起。
什么道侣?
什么夫?
盛昭轻轻眨了眨眼,有些搞不清状况,他只是单纯的发懵,心里没有半分旖旎之情。
因为他知晓,邬钰这么说一定有自己的道理。
纵使是这么暧昧的话。
邬钰反问:“你不信?”
江千舟冷笑:“我当然不信。”
因为整个修真界都觉得无妄仙尊不可能会有道侣,怎么可能呢?活像天上仙一样的无妄仙尊会喜欢人?可别讲这种天大笑话了。
所有人都觉得,这轮清冷的月永远都跟火沾不上任何关系。
而爱欲是比火更能灼烧人神智的东西。
可现在,就在江千舟眼前,他亲耳听到邬钰一字一句地说:“不然你以为,我养个徒弟为什么像对道侣那般珍重?”
盛昭捏紧指间,师尊演的是不是太过了?
江千舟怒意加重,他用森冷的视线邬钰与盛昭,那眼神是冷冰冰的怒,像是蛰伏的毒蛇。
邬钰收剑,他上前半步,挡在盛昭身前:“还不信吗?”
盛昭还没反应过来,他面前就投下一个高大的身影,冰凉的指尖微微挑起他的下颔。
宽大的袖袍落在他身上,层层叠叠交缠着他的白衣。
还没反应过来,面前人就俯下身,贴面过来。
盛昭呼吸一屏,只差一点点,他与邬钰的鼻尖就能相碰,唇珠就能贴上邬钰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