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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江聊是三皇子,出了事当然不好。直到大师过来给江聊看诊,说是没什么大碍,恐怕是受了惊吓,许施的脸色才阴转多云。
许如慧跟在一旁,还在伺机继续自己的计划。但许冬藏自从进了厢房,便再没出来,许如慧只能干着急。
厢房之内,那些人都已经退下,只剩下昏睡着的江聊与许冬藏。许冬藏看了眼门口,确认没人在,这才拍着心口松了口气,转回头看向江聊。
江聊猛地睁开眼,把她吓了一跳。
“……夫君醒了?”许冬藏维持着笑意开口。
江聊嘴角噙着笑,“看来娘子这次惹的麻烦不小。”
“……”
她能怎么办?麻烦偏要惹上她呀。
许冬藏垂头丧气,嘴角耷拉着,还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虽然现在燃眉之急暂时解决,但也只是暂时而已,治标不治本。
一旁的江聊掩嘴咳嗽,靠着床头,漫不经心道:“倘若想治标治本,那也简单。”
许冬藏将信将疑地看向他,“什么办法?”
江聊慢条斯理说:“将制造麻烦的人杀了,一切便迎刃而解。”
……
……
……
她晒干了沉默。
不要把杀人说得好像待会儿吃什么一样轻松好吗?
许冬藏抿嘴沉默:“……换一个办法。”
江聊垂下手,坦坦荡荡看向许冬藏:“那没有一劳永逸的法子。只要这人还在,你的麻烦就不会停,解决了这一个,还有下一个。”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杀人是犯法的……
许冬藏选择转移话题:“……今日之事,多谢夫君。”
她垂眸,看向脚下的地板。其实赵氏她们想,也不能算错,她的确已经不是从前的许冬藏,只是壳子还是以前的壳子。
这是她最大的秘密,说出去的话,大概能要她小命。
以江聊的心计,他是否已经猜到?
而自己知道江聊的秘密,说出去似乎也可以要他的命……倘若以自己的秘密交换他的秘密,是不是能让他们之间的平衡更稳固一些?
而且他今天竟然主动帮了自己……这么想着,许冬藏抬头,觑向江聊,试探着开口:“三殿下,明人不说暗话,我就直说了。其实我……的确不是许家三小姐。”
她说得郑重,好像交托什么人生大事一样。
可江聊脸色未改,反应冷淡:“哦。”
“……?”
“我说……”她正要重复。
“我听见了。”江聊打断她的话,“但这不重要,只要那天晚上是娘子,这些都不重要。”
他淡淡笑着。
“我——”许冬藏差点被他带沟里,他分明是在给自己下套。只要她承认那天夜里是她,那不就承认了她那天晚上看见了江聊的秘密吗?
她一句话卡在喉咙,硬生生咽了下去。
许冬藏皮笑肉不笑:“总之,如今夫君知晓了,可以选择告发我。”
她在和江聊赌。凭他今天主动相助,她赌江聊不会说出去。
事实当然是——她赌赢了。
江聊不打算说出去,甚至他根本不在乎:“我为何要将此事说出去?我早已经说过了,我对娘子一见倾心,娘子为何总不信呢?”
“……?”我信你个鬼。
面对许冬藏的反应,江聊轻笑了声,漫不经心道:“好了,娘子不要纠结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了,还是想想该怎么处理这个麻烦吧。”
他理了理自己的大氅,似乎真的毫不在意。
许冬藏深吸了一口气,无关紧要的事情……
“那怎么解决?除了你说的那个办法。”许冬藏按耐住情绪发问。
江聊朝许冬藏招了招手,“娘子附耳过来,为夫教你。”
第16章
已经快至中午,日头透过方窗投进厢房内,窗牖敞着半扇,许冬藏走到窗边,将窗合上。合上之前,余光瞥见许如慧焦灼离开的背影。
许如慧果然耐不住性子,似乎要等不及了。
许冬藏回身,看向床边半躺着的江聊,他正悠闲喝着茶水。纵然慈安寺的茶水清淡,许冬藏也喝不太惯茶。比起茶,她更想念肥宅快乐水以及各色饮料。
“她走了。”
许冬藏大咧咧在江聊身边坐下。自从告诉江聊她不是原本的“许冬藏”之后,她便有些破罐子破摔,不想再装出大家闺秀的模样。
何况这大家闺秀也太难当,言行举止都有限制,实在无趣又憋闷。许冬藏双腿打开坐着,姿态豪迈万分。
江聊似有若无看了她一眼,许冬藏默默将腿并拢。
不行,江聊站在她身边,莫名有种压迫感,好像教导主任在巡视……
“嗯,你让人去告诉他们,让他们先行回去,别耽搁了时间。”许如慧已经来了四趟,看来是急得不行。
许冬藏哦了声,不久之前,江聊告诉她的办法是,许如慧性子急,等不到机会势必会急躁,到时候再让人引那个疯婆娘与她见面,再让许施亲眼目睹,自己的宝贝女儿是怎样的恶毒,一切便都解决了。
临了,他还补充了一句:“这方法太笨,曲折太多。”
言外之意大概是,只有你这种笨人,会选择这种笨办法。
许冬藏不想反驳,她的确不那么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