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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爷,你的伤……”
    萧何实在走得太快了,后面的人都来不及跟上了。
    府门终于打开,陆莞禾以为又会是刚刚进去通报的人过来告诉她结果,却没想到萧何已经站在了门前。
    分别了这么些日子,他好像瘦了些许,脸色也淡了些,但容貌还是好看的。
    长眉星目,下颚线条分明,只是多了些许胡渣,比离开时少了些少年意气,多了些成熟稳重。
    他的墨发松松地束起,因匆匆赶来,衣袍落下些折痕。
    “陆……”
    萧何一开口,嗓音的沙哑让他和陆莞禾都微微一怔。他的声音像是许久未开口的旅人,滚着浓浓的哑意。
    他的容貌不减,但平日有神自信的眼眸此刻却是半分都不肯错过眼前的人,那份小心翼翼的忐忑,仿佛都不像她认识的萧何了。
    “是我。”
    没有等他再问,陆莞禾弯了弯眉眼,眼底却同样有些泪意。
    不及她反应,萧何已伸手把她搂进怀中,微微俯身,手臂收紧得快要将她融入骨血之中。
    他微微阖上眼,还以为是梦境,低喃道:“你不要走。”
    当初他知道她要走,但他却一直没有说出挽留她的话,如今却是后悔不已。
    他已经分不清,这是他幻象出来的梦境,还是真实的她。
    “萧何,是我。”
    陆莞禾轻轻伸出手,抱着他的腰腹。
    萧何的身子高大,将她搂在怀里像是轻而易举。
    她还是第一次看到萧何这么脆弱……
    府门再度关上,萧何的目光再没从她脸上移开过,只怕错过了一瞬她就会消失不见。
    见此,管家都在旁打趣道:“王爷,陆姑娘这一路大概没吃呢?要不让底下多做些菜。”
    陆莞禾也确实没有吃好,她折回的这一路,要比去的时候多了几倍的时间。
    不因别的,皇上回京走的都是官道,住的驿站,因此是以最快的速度进京。
    而她不同,为防止祁宴追查到自己,不得不选择走小路绕开城关,这才多费了不少时日。幸好到后面,祁宴已经认为她死了,才放松了追查,她方能不用那么小心。
    但兜兜转转,还是没法很快赶来。
    可是现在萧何一直看着自己,她要怎么才能吃下饭啊。
    萧何生来眼尾便微微压下,平日操练时,眉眼一肃,方有正气凛然之感。如今认真地看着她,就像是大狗狗一般。
    虽然比喻有些不恰当,但她还是忍不住偷瞄他几眼。
    然而每次偷瞄都会被他抓个正着,他的目光要比之前更加放肆,直勾勾的。
    要说如果从前的萧何因为顾忌太多,而面对她的时候总是克制住了自己,如今却是再也没有半分掩饰,单是看着她,眼尾便带了点点笑意。
    “你怎么不吃?”
    陆莞禾小力地碰了碰他,暗示他不要再看着自己了。
    “我不太饿。”
    萧何拿起筷子,随便吃了几口,又放下了筷子。到现在他都感到不敢相信,陆莞禾回来了。
    像是经历了大起大落一般。
    看得出萧何的小心翼翼,陆莞禾也知道,应该距离她死讯传到萧何耳边也快过了半个月。半个月的时间足以淡忘许多,也足以让祁宴相信她真的死了。
    没有人觉得她还会活着,大概她重新出现在萧何面前,无异于画本子中的志怪成了真。
    她也差不多吃完了,拿出手帕浅浅擦过唇瓣,而后抬起眸,果然萧何还在看着她。
    多半还是怕她只是虚幻。
    对上他灼灼的目光,她伸手握着萧何的手,一点点抚上自己的脸颊,道:“萧何,我是活生生的人,不是鬼。”
    女子手上的暖意渡了过来,萧何任由着她带着自己,抚上她的脸颊。她的双颊微微稍带上红晕,但眼睛仍看着自己。
    那方清澈的瞳眸中,有着他的身影,也只有他的身影。
    直到这刻,萧何才觉得这些都不是他的梦,是她真的回来了。
    她的气息做不了假,她眼中的泪光也做不了假。
    两人目光交织不过片刻,一阵淡淡的药味便传了过来。
    大夫应着时辰,该来给萧何换药,他这次伤得不轻,唯怕后又撕拉了伤口。
    陆莞禾也是久病成医,一闻到药味便下意识侧眸看去,果然大夫已经背着药箱来了。
    她今日才来府上,绝不是是因为她,那剩下的原因只可能是萧何受了不轻的伤。
    她今日来府用的理由不过是瞎编一个能让萧何见她的理由,她知道,只要萧何一听到她的特征,必能知道是她。但没想到歪打正着,萧何真的受伤了。
    看起来,能让萧何压下风声的伤必定必自己想的严重许多。
    可外面看起来萧何还如往常一般,丝毫看不出他受了伤。
    陆莞禾担忧地看着萧何,他倒是全然不像当事人一般,宽慰她:“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
    大夫进去查看伤势恢复的情况,而陆莞禾在门外等着,旁边的喜兰也在候着。
    喜兰方才也跟下面的守卫打听了,开口道:“王爷这次回来,伤势严重到昏迷了几日,为防走漏风声,才回到王府养伤。”
    萧何的身体有多好陆莞禾是知道的,底下的士兵都说,无论寒冬还是酷暑,萧何未落下一日的习武。这次伤能重到昏迷,必不是小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