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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她的脖颈上还留着早上的红痕,被风吹到刺辣辣地疼,林婉仪真的不敢想象嫁给陈子酬后,未来会是如何……
    虽然她也知江逾明是不可能娶她了,但江逾明若是愿意替她向爹求情,说不定这时会有转机!
    林婉仪结结巴巴道:“只要,世子……妹夫!妹夫替我向爹爹求情,事成之后,我一定把那物送到世子府上!”
    西风微斜,吹掉了几片落叶,枯黄的颜色落在林婉仪的脚边。
    江逾明面色很冷,人人都说他温润如玉,但今日,几阵风吹,那浮在表面的润色好似一下就散了,就像冬日里拨开薄雪,露出了雪下比雪更硬更冷的冻土。
    这不是林婉仪第一次来找他。
    前世林婉仪也以这个借口来找过他,当时的言语并未像今日这般激烈,只是说了阿辞有东西在她那。
    江逾明指尖微动。
    先前阿辞确实同他说过,离开奉京前有来寻过他,既是如此,来时带了东西便不奇怪,但是送了什么呢?
    她退了婚,信物一并归还了,应当与退婚无关;而且凭他几次与姜夷如相谈的经历,关于毒刺案之事,阿辞也是不知道的——姜家,能让皇上忌惮的东西,只有毒刺案,若是那东西真与毒刺案有关,林婉仪不可能藏到现在才拿出来,皇上也不可能让林家知道。
    林婉仪看江逾明面上丝毫没有动摇,心下一慌,咬牙发狠道:“如今陈公子还不知道奉京城关于我和他的事,是表妹造谣散播的,今日,妹夫若是不帮我,他日我把这事告到陈子酬那,我过得不好,她也别想好过!”
    “造谣?”江逾明像是才想起什么似的,“如今林小姐已是自身难保,竟还有闲心操心这些事?”
    林婉仪倏然一愣。
    江逾明淡声道:“近来,都察院追查府县买卖孩童一事,正巧抓到一个牙人为名,诱拐孩童的嫌犯,人已经送到大理寺了。都察院连夜都审,查到了很多窝点,而且,”江逾明目色冷冷地看着林婉仪,“此嫌犯,倒还是林小姐的熟人。”
    林婉仪一愣,怔然问道:“……这是何意?”
    “那嫌犯招供说,去年在长安街拐卖幼童,是受你指使。”
    林婉仪面色一下就白了,险些站不住,跌坐下来。
    “方才,本官见林小姐是从泾水桥边回来的,依我看,林小姐近日还是不要乱跑的好,说不定哪日大理寺就会传讯小姐,若是到时寻不到人,林小姐是从犯还是通缉犯,就说不清了。”
    江逾明理了理袍子,似是觉得自己说得太多,最后道:“看在林小姐叫我一声妹夫的份上,我奉劝林小姐最好能安分守己一些,若是往后再有什么,我倒是不介意亲自把林小姐送进大理寺。”
    不是送去,而是送进,林婉仪在这句话里,直直跌了下来,看着江逾明的背影,整个人都在发凉。
    回到官署,长笺已经来了,提着一个大食盒,说是夫人送来的。
    他方才在小春楼吃了两碟点心,心情好得不行,说话都带着笑:“夫人还给世子留了字条。”
    江逾明听到这话,先是愣了一下,用帕子擦了手,才把字条接过。
    很简单的一句话,江逾明捏着字条,眼底的寒意散了不少。
    [桃花型的红茶饼是做给你的,别拿错了。]
    姜辞的字很娟秀,比一般的簪花小楷要多几分潇洒,江逾明看到这句,打开了食盒,他的被放在了最上面。
    他拿出来后,才看姜辞补在后面的那句话——
    [你和别人的不一样。]
    江逾明把纸笺看了几遍,才收好,吩咐长笺:“去查一查今日,陈子酬从林婉仪那拿到了什么。”
    长笺点了头,又听世子道:“顺便查一查淮安伯府,最近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
    小春茶。
    姜辞挽着袖子,在后厨和虞婉学做茶饼。
    “如今天凉了,做红茶饼比绿茶饼好。”虞婉检查食材,拿主意。
    姜辞什么都不懂,大师傅说什么就是什么。
    开始和面了,姜辞闲聊起来:“天冷了,小春茶的生意没有受影响吧?”
    “听阿春姐说,没什么影响。”虞婉喃喃猜,“应当是咱家门店小,不敞风,不冷……”
    话还没说完,就被春老板敲了头:“说谁门店小呢?”
    虞婉俏皮地耸了一下肩。
    “如今挣钱了,就嫌弃我这庙小了,是吧!”春老板气哄哄地挨在门边,看她们忙。
    “没有……”虞婉嘴笨,不知该怎么说。
    姜辞解围道:“就算是菩萨,还不是仰仗春老板赏饭吃。”
    春老板不跟姜辞贫,也敲了一下她的头:“还菩萨呢,做个饼你就菩萨了,这么能,你咋不上天?”
    虞婉难得小声回嘴:“被阿春姐拴着了。”
    “带坏了,全都带坏了。”春老板气笑了,不跟她俩胡闹,出去招揽生意。
    姜辞眉梢染着笑,刚刚说到挣钱,便想着问虞婉:“今年攒了多少银两?”
    “三十多贯了。”虞婉说起钱就笑,“今年应该能过个好年。”
    “如今才过十月,便盘算着过年了?”
    “也就两个月。”虞婉揉着面,掌心都是白的,脸上笑意很淡,却很开心。
    姜辞不知她对过年有什么向往,但看她过得开心,便觉得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