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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和林婉仪怎么会是旧情人呢?
    仔细一想,便知是先前端午灯会的事。
    江逾明直接道:“林姑娘还是先回前院吧,今日你同林夫人一起到府中造访,如今却留林夫人一人在前厅,怕是不妥……阿辞那边,我会去看的。”
    林婉仪拒绝的话还没能说出口,江逾明便叫了长笺来,说是要把她送回去。
    走之前,江逾明忽然又回头唤了她一声:“林姑娘。”
    林婉仪步子一顿,以为江逾明是改主意了,脸上忙堆起笑意,谁知江逾明却道:“我夫人深居简出惯了,不喜同人往来,往后若无要事,还是不要叨扰她。”
    江逾明话虽客气,但话里的含义却让人骨寒。
    林婉仪浑身一僵,不想江逾明这般的温润公子,竟会对她说出这样的话来!
    是因为他如今娶的是姜辞,所以才对她这么袒护吗?
    如果嫁给他的人是她,江逾明今日这番话,是不是也会为她而说?
    林婉仪越想越气,怒气冲冲地想回去同顾晴告状,不想一进小亭,林氏也在。
    顾晴对林氏颇看不上眼,庶出的妹妹,若是平日见她得提前一日递帖子,她抿着茶,眼睛都没抬,便问林氏:“听闻敏心前些日子被侯爷罚了禁足?”
    林氏笑容尴尬,没想到顾晴一上来便戳她的痛楚,面上火辣辣的,温吞道:“江娴年纪小不懂事,犯了错,惹了侯爷不快……我这个做姨娘的,管教不严,是我应得的。”
    顾晴浅浅地“嗯”了一声:“江娴刁蛮惯了,你若总护着她,将来她指不定还会犯出什么大错。”
    林氏听顾晴像是主母一样训江娴,面上颇挂不住,找补道:“这几日已经在帮她想看夫婿了。”
    “也是时候相看了,她这般的不省心,早早嫁了也好,嫁得好了,我们淮安伯府也是与有荣焉,而且左右嫁人后,自有婆母教习,还怕她不知规矩?”
    顾晴刚嫁人时,受了林母不少磋磨,早便领教了后宅妇人的历害,她并不怕江娴性子乖张给她惹麻烦,因为再张狂的性子,扔在人生地不熟的后宅两年,也能学乖,她同林氏道:“毕竟女儿最大的用处便是嫁人,你如今在侯府势单力薄,儿子也不成器,想要立起来,首先还得看这个女儿嫁得如何。”
    林氏一个劲儿地点头,后槽牙却暗暗咬了紧,从前她掌中馈时,顾晴对她说话还会客气三分,如今她失了中馈,顾晴便换了这副颐指气使的模样,分明就是看人下菜!
    只是,她虽不喜顾晴,却是十分认同她说的话,江娴最大的用处,便是寻个好人家嫁了,让她的原哥儿往后更有助力。
    两人各怀心思地喝着茶,林婉仪却一脸阴郁地走了进来,坐下时抱着手,一脸生气。
    顾晴忙问:“怎么样,见到江世子了吗?”
    “……见到了,但江世子直接把我赶回来了。”
    “赶你?”顾晴不敢相信。
    江逾明看着温文守礼的模样,怎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我还能说谎不成?”林婉仪越想越委屈,同顾晴告状,“他还说,姜辞不喜欢我,让我以后不要来侯府,娘,他是喜欢上姜辞了,我该怎么办!”
    “不可能!”
    林氏急急开口打断了林婉仪的话声,见众人都看着她,坚定地说道:“江世子是不可能喜欢姜辞的。”
    “为什么?”林婉仪撅着嘴问。
    林氏徐徐道:“侯爷当年在顾老将军麾下做过几年提督,一来二去,就认识了顾老将军的女儿顾青思,两人时常见面,侯爷就对顾家二姑娘暗生情愫了。”
    顾晴皱了眉,江进亦同顾青思认识这事,她是知道的,可他们有一腿这事,她怎么不知道?她刚这般想完,又忍不住羡慕,怎么什么好事都落到顾青思头上。
    “侯爷虽有心做顾老将军的女婿,可顾青思偏爱姜夷如,这事才没成……如今世子这婚事,是侯爷为了偿还顾老将军的提拔之恩才定下的,但你们想,若是侯夫人还在世,如何能让情敌的女儿进门,所以不管怎么说,世子定然也不喜欢姜辞。”
    林婉仪心下大骇,她倒是不知她这个姨母竟还有这么多故事,有这前尘往事在,只怕江逾明的娘亲窦氏对姜辞的娘亲顾青思龃龉不小,江逾明若是孝顺,便不该娶姜辞,她试探着问:“你的意思是,世子虽娶了姜辞,但定然不能喜欢她,对吧?”
    林氏说得笃定:“自然,江世子怎可能喜欢姜辞?”
    林婉仪将信将疑:“那他为何要同我那般说话?”
    “世子在职都察,前头,大小姐和世子的事传得太过,怕是会影响世子的仕途,所以世子才希望您少来走动。”
    林婉仪恍然大悟,先前诗会时,江逾明确实说过,他在职都察,流言太多恐伤了声名,还希望她能帮着澄清,原来竟是这样的缘故!
    另一边,江逾明把公文给了下属,让他带着东西回了都察院,自己却打道回府。
    方才林婉仪说姜辞身子不适,怕不是胃病又犯了。
    穿过九曲回廊的一路,江逾明都心不在焉,脑海里一直是姜辞的那句话——你的旧情人。
    姜辞不会同他开这种玩笑,所谓的旧情指的定是端午灯会,所以他先前猜测,姜辞嫁进门后,时常心事重重,此事便是源头,如今看来,确实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