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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在堂兄今天心情不好的份儿上,他把曹子廉的分例让出来给他加餐,多吃点可能心情就好了。
军中粮草不多,恨不得一粒米一粒米的省着吃,冀州富庶,曹子廉这次出去搬救兵,就算没有救兵,能搬回来几车粮食也是好的,再这么下去他们可真的要勒紧裤腰带过日子了。
吃不饱肚子怎么打仗?
官署外面,夏侯惇一身血污脚步匆忙,来不及换衣服直奔书房而来。
“兄长,元让回来了。”曹仁端着粥回来,眼尖的看到匆匆而来的夏侯渊,连忙把粥递过去催着他喝完,把空碗交给门口的卫兵然后立刻回来,“情况怎么样?”
曹操拿绢布擦掉嘴角的米粒,一脚把这做事没轻重的臭小子踢到一边儿,拎着水壶猛灌了两口才缓过气儿来。
夏侯惇停下脚步,难以言喻的看了他们一眼,被他们这么一搅和反而不急了,让人把布巾水盆直接端到书房门口,一边清洗一边回话,“暂时挡住了黑山贼,但是我们的粮草支撑不了多久,如果半个月之后没有援军,莫说东郡,整个兖州都保不住。”
他来之前以为兖州身为大汉十三州之一,就算这些年战乱不断,怎么说也得有点家底,但是事实证明,他还是太天真了。
兖州郡县的官兵甚至不如他们招募来的新兵能打,他们那只训练了一年不到的新兵蛋子上战场的时候能奋勇杀敌,那些被打散了精神气儿的兖州官兵见了贼军不说抵抗,反而先想着逃跑。
对面他娘的大部分贼众拿的都是农具,他们是配有刀枪的正规军,双方打仗应该是对面害怕才是,他们跑什么啊!
夏侯惇夏侯渊这些天带兵抵御黑山贼,没被那些贼兵怎么样,倒是被自己这边的兵气个半死。
可算知道刘岱一个兖州牧为什么能在一群贼寇的侵扰下死在战场上了,手底下的兵一个二个净是这样,他不败谁败?
曹操身边跟着他一起起家的兄弟都不是什么温吞性子,夏侯惇已经算是脾气最好的那一拨,只是现在,他脾气再好也撑不住这么折腾,一边说一边骂,说到最后水盆子差点被他拿着布巾甩出去。
曹仁擦点脸上被溅到的水花,不着痕迹的往旁边挪挪,“不着急不着急,曹子廉最多两天就能回来,没准儿真的能带回来几万的援军。”
“你是不是饿傻了?”夏侯惇简单把身上的血污擦了,将脏的不能看的布巾扔回盆里,抬手摸摸这家伙的额头,看看他有没有发烧,“中山一共才多少兵,子廉就是能把那位原太守连人带手下全部搬过来也没有那么多,与其指望那点兵马,不如想法子从袁本初那里抠点粮食出来。”
“此事莫要再提。”曹操脸色一黑,想想曹洪那边还没有消息,哼了一声咬牙道,“不到万不得已,我绝对不会再去求他。”
曹仁将额头上的手拍下去,低着脑袋小声嘀咕,“那不还是得去要粮吗。”
“曹子孝!”曹操阴恻恻的看过去,吓的曹仁赶紧往外跑,“兄长是不是没吃饱,小弟再给你端一碗粥过来。”
夏侯惇揉揉肚子,抬眼看了曹操一眼,留这人自己在书房里生闷气,也跟着去厨房找东西吃了。
他不能在官署待太久,妙才还在大营里守着,外面的黑山贼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又打过来,他们那点兵马分身乏术,只能碰到哪儿守哪儿,运气不好让黑山贼钻了空子,可能整个村镇都不会留下活口。
黑山贼能烧杀抢掠以战养战,他们不能干那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这他娘的都是什么事儿!
曹操骂骂咧咧的看着他们跑远,揉揉抽痛的脑袋,回去继续研究舆图。
他被表为东郡太守之后,将东郡治所从濮阳改到濮阳东北方向的东武阳,这地方离冀州更近,东郡魏郡接壤,实在不行,他就想法子将东郡的黑山贼引到魏郡,不信袁本初没反应。
夜色降临,淡淡的雾气笼罩在城池上方,远方的废墟和残留的火星在黑暗中更显得阴森,无家可归的百姓挤在仓促搭建起来的窝棚里,小娃娃在黑暗中吓的啼哭不止,哭声传到远处的军营,隐隐约约若隐若现,让营外站岗的士兵都有些发憷。
不知过了多久,东方终于又泛起鱼肚白,站岗的士兵们身体僵硬,等到换班的兵过来,这才松了一口气,僵着手脚去篝火旁暖身子。
就在这时,不远处忽然传来冲杀的声音,大营里的士兵反应极快,二话不说拿起武器往外跑,只是不等他们列好队伍迎敌,那边又传来了更大的马蹄声。
匆忙出来查看情况的夏侯渊:???
什么情况?
黑山贼已经能够装备骑兵了吗?
晨光之中,身量远超常人的高大武将骑着赤红色神驹于战场中冲杀,方天画戟所到之处无人可挡,气势非凡冲杀在最前方,直杀的那些准备趁他们换班时偷袭的黑山贼胆战心惊。
竟然是吕布。
战况愈演愈烈,杀气凌冽,血腥味儿传的老远。
夏侯渊反应过来连忙策马过去接应,大部分士兵依旧留在营中,此时情况未明,他不知道吕布究竟是敌是友,不过看他杀黑山贼的架势,应该不会和他们为难。
吕布在中山剿匪剿的土匪山贼闻声色变,暂时没被清剿的山贼知道中山来了个煞神后全都拖家带口跑去了别的地方,太行山那么大,他们去哪儿当山贼都一样,中山这地方是留不得了,多留一天可能脑袋就要挂在山寨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