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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虹推了推眼镜:“花瓶嘛,尽可能的表现美貌,在镜头前越漂亮越好。”
许惜恍然大悟:“明白。”
这个她还挺擅长。
因为是临时换演员,剧组给的时间很短,许惜用了两天熬夜背台词熟悉剧本,第三天就被拉到了剧组。
这次的剧组显然比上一个富裕很多,片场设施一应俱全,演员拥有自己独立的休息间,主演都是电视上的熟面孔。
其中还有个特别熟的。
许惜远远看见在片场低头玩手机的人,走上前打招呼。
“哟,”柳橙橙闻声抬头,“这么巧。”
许惜问:“怎么没去休息室?”
“马上要开拍了,在这儿比较近。”柳橙橙垂下脑袋,接着看手机。
许惜环视四周,剧组人来人往,有和她一样等戏的,有三五成群聊天的,还有站在导演旁边一起看监控屏的……
只有柳橙橙这里像是画地成牢,她默不作声地盯着手机,脸上好似写了生人勿进,其他人路过也当没看见,招呼都不打,连助理都坐在离她一米远的位置。
许惜觉得奇怪,但也没多问,没准是人家喜欢安静。
好歹是一线小花,总不可能被排挤。
许惜的戏和柳橙橙是排在一起的,她演女主角的闺蜜,在剧中是典型的白富美。
女主和闺蜜从小玩到大,家庭条件却天差地别,所以女主一直有点胆小自卑,各方面都非常羡慕自己的闺蜜,直至长大后遇到男主,才渐渐找回自信。
柳橙橙一直在打游戏,许惜就坐在旁边看剧本。
轮到她们的戏,副导演来叫人。
许惜起身,一转头,恰好看见柳橙橙极不情愿地咂了下嘴,似乎很抗拒进片场。
她慢吞吞地将手机交给助理,对许惜说:“走吧。”
两人已经化好妆,换上了剧里的衣服,直接拍就行。
正式开拍,剧情是许惜和柳橙橙坐在咖啡厅里,许惜透过玻璃窗看到了从外面经过的男主,急忙喊闺蜜去找他。
前期都很顺畅,一直到柳橙橙跑出咖啡厅,与男主开启对手戏。
男主年纪比柳橙橙大很多,圈内地位也高,台词说了没几句,忽然对着导演挥手,意思是这段暂停重拍。
柳橙橙咬了下嘴唇,默默走回店里。
许惜奇怪:“念错台词了吗?”
“没,”柳橙橙情绪不高,“哪都没错。”
这时外面的男演员朝她招手,面上带笑:“橙橙过来,这段台词不对,我们得改改。”
柳橙橙背对他吐了口气,双手紧紧压着桌子,须臾,她调整好表情,笑着走出去。
这场非常简单的戏最后重拍了六遍。
许惜刚进组时的高涨情绪早已消失殆尽,只剩对一遍遍无故重来的不耐烦。
演员转场休息。
柳橙橙的脸色糟糕,没多久,她一个人去了卫生间,很久都没回来。
相识一场,两人勉强算朋友,许惜有点担心,于是去洗手间找她。
女厕的门都开着,里面没人。
许惜犹豫要不要通知她的助理,转身时,余光瞄到旁边杂物间的窗边有个人影,
她走过去,在门口便听到一阵压抑的啜泣。
这种场面不太适合被外人看见。
许惜转身想离开,里面的人却已经发现了她。
柳橙橙眼眶通红,推开杂物间的门,侧着身子看她,嗓子哑哑的:“许惜是不是?你进来。”
许惜只好进去。
柳橙橙再次关上杂物间的门,擦掉脸上残余的眼泪,瓮声说:“我在这里哭的事,你不准告诉别人,尤其是纪知,他肯定笑话我。”
许惜举手保证:“这你放心,我和他不熟。”
柳橙橙抽了抽鼻子,神色状态和平时大不相同:“你今天有没有觉得憋屈,生气,很想跑。”
许惜诚实地说:“憋屈有,生气也有,但不至于想跑。”
“你也觉得过分对吧!”柳橙橙像是找到了同盟,倒豆子一般地抱怨起那位男主演,“我可烦他了,自从我进了这个组,他一天至少要改八次剧本,光改剧本也就算了,他还要念叨我的生活习惯,平时一有空就来烦我,我拍戏不爱跟人说话关他什么事啊,他怎么不去管管陆期……”
说到这,她想起对面的人似乎和陆期关系不错,顿了顿,改口道:“对不起哦,我没有说陆期那样不好的意思。”
许惜笑了笑:“没事,你继续。”
柳橙橙好不容易找到可以倾诉的人,一股脑将烦恼都说了出来。
从这部戏说到上部戏,恨不得一口气说尽毕生委屈。
许惜等她说话的间歇,插了句嘴:“既然不喜欢他们打扰你,为什么不直说?”
柳橙橙扁扁嘴,嗫嚅好半天才道:“不想。”
两个字说得极为艰难,似乎非常难以启齿。
许惜更疑惑了。
柳橙橙道:“你明白什么是社恐吗?”
噢。
她没体会过,但能理解。
许惜想到柳橙橙之前在节目里的表现,以及有事没事就损纪知的样子,不解道:“你先前录节目和马老师他们说话不是挺正常?”
“唉,人设你懂吗?”柳橙橙痛苦地说,“第一部 戏大火,公司非要把我包装成剧里那种又帅又酷的女生……其实进圈以前我只是不爱说话,没这么严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