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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得香睡得着的太子比之前更能体谅人,收到容道远的密信,不免心生同情,“靖武侯府这阵子热热闹闹,可不是闭门读书的好地方。他想避开是非,亦是人之常情。”
太子妃嫣然一笑,“殿下要答应他?”
靖武侯两个儿子孰是孰非,她瞧得清楚。哪怕三公子不占理,她看在三公子献方的份儿上也得偏心,更何况这次……起码小部分是大公子禾嘉文惹出来的麻烦。
顿了顿太子妃又问:“我大堂哥也在边关,殿下,要不要让我大哥照拂一二?”
太子笑着应道:“你有心了。”
太子妃一下子心里有了数:靖武侯三公子这回是真真入了殿下的眼。
七天后,在多方联手施救下,挨了五十板子皮开肉绽却全然并没伤及肺腑的谭氏趴在门板上,被送回了靖武侯府。
要说谭氏在大牢里没少被有心人灌输“你落得如此下场都是因为你儿子”,“虽然你误会了好多年,但亲儿子就是亲儿子,只要一个孝字,你就能压得他喘不过气”,“有侯夫人护着,你想怎么收拾你儿子就怎么收拾”,以及“你是注定要享福,做老封君的人,气势要拿起来”,于是谭氏回府时又气又恼还趾高气扬信心满满,可她没在门口见到她儿子,只觉得伤处越发疼痛起来,便立即发作……
谭氏的眼泪说来就来,“三郎!你怎么敢不孝顺我?我回府你竟不闻不问也不来跪着迎接我?”
抬着门板的婆子们听得这么一番不伦不类的控诉,忍不住低下了头。
她们总不好把鄙夷的神情直白地展露出来。
倒是专门来接谭氏的管事比较直率,就当着众人的面儿——不仅包括靖武侯府的下人们,还包括左近在墙根底下“听”热闹的邻居们,冷言冷语道,“三公子已经离京,前往边关探望侯爷去了。”
谭氏一噎,眼泪都停了一瞬,旋即又嚷嚷起来,“我要见侯夫人,侯……贵人说……”
禾嘉文绕过假山,缓缓走了出来,“哪位贵人?贵妃?九皇子妃?”他说到这里哂然一笑,自己纠正说,“曾经的九皇子妃?亦或是侯夫人?”
谭氏瞪大眼睛,“什么曾经的九皇子妃?我……”
禾嘉文再次没什么耐心地打断了她,“看来是都有了。”他吩咐待命的管事,“赶紧抬回她的院子去,别让她在丢人了。”
管事躬身应是。
谭氏自以为有好几位贵人撑腰,当着大公子都敢据理力争,“我怎么丢人?我可是三公子的亲娘?”
禾嘉文转身就走,却不忘提醒谭氏,“你还是父亲的姨娘。”
谭氏还想再说什么,被身后的嬷嬷一把捂住了嘴。
而管事扫了眼明显不甘,想要挣扎的谭氏,低声道,“侯夫人回娘家去了,三公子不在,您也不想暴毙是吧?”
谭氏再次瞪大眼睛,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此时此刻,被管事无形的杀气一激,她终于吓到了。
直接让谭氏暴毙还是有点过分,但在此多事之秋让谭氏缠绵病榻又不是什么难事。
禾嘉文回到自己的书房,就吩咐心腹“照此办理”去了。之后他让丫头和小厮退到外间,他要一个人静一静……
老实说,禾嘉文为着那日阳氏无意透露的“重活一次”苦恼了好些天了。
他倒是不觉得阳氏是在瞎编,直觉上阳氏应该确有奇遇,但是否真是“重活一次”就是另一回事。
他那天故意激怒阳氏,与阳氏争吵不休,期间套了不少话出来。
小部分给了他启发,但大部分……是他怎么想都觉得非常离谱的程度,比如他痴恋谢氏,为了搏谢氏一笑不惜放弃他的妻儿甚至是他的父亲靖武侯。
他对谢氏如何,不会有人比他自己更清楚。
他的确对谢氏与别人不同,在谢氏嫁给九皇子后,能跟皇子妃继续藕断丝连……他说句心里话:着实刺激,他之前也很享受这份刺激,同时他也很满意自己的“情圣”形象,然而谢氏和离又被王皇后许配给他,他再看谢氏,也就……不过如此了。
按照阳氏所说,所谓的上一世谢氏没有跟九皇子和离,他却为了谢氏放弃父亲,怎么想都绝无可能。
至于放弃妻儿,假若夺嫡之际妻子娘家押在另一位皇子身上,他放弃妻儿却不是说不通了。
因此他思来想去,都觉得阳氏那次应该真话假话掺着说。
只不过阳氏说话再真假参半,对他也不是毫无价值。他确实得想想怎么哄着阳氏再多说一点。
想到这里,他便起身坐在书案前,准备给阳氏写封家信,刚写了个抬头,就有丫头来禀报:谢氏到访,来意不善。
他苦笑一声,放下笔的同时想起今天“远走高飞”的三弟,忍不住默默祈愿:九皇子也就只能恶心身在京城的他,三弟却一意孤行前往边关……但愿三弟能活着赶到父亲身边。
作者有话说:
太晚了,忘了自己要说什么……睡了睡了……
第94章 、侯门庶子11
容道远此时正在太子暂借的五十位禁军护送, 以及侯府二十位管事家丁的随侍下,顺着平坦的官道前往靖武侯坐镇的西关大营。
目前,男主禾嘉文女主阳氏, 男配九皇子女配谢氏, 想必都把他记在了各自“心里的小本本”上,可惜没人透过现象看本质, 发现他才是那个“幕后黑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