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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道远放下笔,“安王世子也很高兴,做了承恩公府的女婿,他相信他可以保命。不过这对儿小鸳鸯都不知道熙和帝的打算,被我递上去的脉案火上浇油后,他如果查到宗室让他和他儿子们断子绝孙的实证,一定会杀个人头滚滚。”
南瑾平笑了起来,“咱们待在宫里挺好的。时间差不多,你该教他们做操啦。”
话说太子之前发病时完全控制不住情绪,对侍从拳打脚踢,期间抓到什么家伙就使什么家伙。
然而太子一直以来都是体弱多病,力道有限,他的拳打脚踢基本就是“王八拳连打”,毫无章法可言……挨打的只要护住脑袋,至多受点皮肉伤。
这也是为什么太子犯病两年多,时常发作,也没闹出大事的原因。
而小雅见猎心喜,在跟容道远学了两招后,能轻轻松松一记手刀,直接放倒太子。
太子“挨揍”后很不服气,先表示“再敲我后脖子就要起茧子了”,旋即又要求说自己也要学两手,哪怕强身健体打发时间。
太子这么好学,容道远也就“好为人师”教他几招,能在关键时候保命就行了——这次熙和帝很是给力,他的定位又是神医,未必有机会亲上前线……
于是太子和小雅每天准时前来“练功”,太子妃丧事他们连露面都不肯了。
实际上也不止是太子和小雅不给太子妃面子。
太子妃去世刚满四十九天,熙和帝便下令让安王世子与安王世子妃小雅和离,同时给太子与小雅,安王世子和王玲珑赐婚……朝臣世家自然议论纷纷。
大晋的民风比较彪悍,什么哥哥死了,弟弟娶了嫂子,儿子看上亲爹的小妾……这种事儿屡见不鲜,闹出来当事人也的确灰头土脸一阵,但也不过如此了。
只是太子跟安王世子搞横刀夺爱,关键是夺来的“爱”还那确实是大姑娘上轿头一遭。
然而在高官重臣以及相当的分量的宗亲们得知太子妃死因,尤其是见识过了众多人证物证,他们不说熙和帝和太子做得多妥当,起码能理解点至尊父子……
安王世子作为受害者,得到了大波同情和安抚。
礼王他们却见不得他太得意,打发人来提醒他:别光收好处不办事!
安王世子看完礼王发来的催促信,并不瞒着心上人王玲珑,“你瞧,不过是用了他点人手,拿了他点银子,就跟催命似的……”
王玲珑一目数行把信看完,由衷道,“他急了。”
安王世子不由失笑,“谁说不是?他给我指了两条路,要么把太子的孩子弄没,要么把我的好妹夫弄没。我妹妹和妹夫在宫中……父王母妃递了几次折子想见她们小夫妇,都让陛下否了。拜见太子都没这么难。”
王玲珑皱了皱眉:指婚旨意到手,再经过这段时间相处,彼此都清楚了对方是什么人……她也该适度展现手段,作为世子把礼王送来的信都给她看的回报。
她想了想说:“任家的女儿,我记得跟那位比较像?”
安王世子轻轻摇头,“你避讳什么?我跟她本就没什么感情,不然她未必毫不犹豫投向太子怀抱。”
王玲珑也笑了,世子爷一如剧情里提及的那样坦荡,“改天我把这位姐妹带出来?”
安王世子定睛瞧了王玲珑一会儿,才应道,“好。”
离开安王府,王玲珑回到家里,衣裳都没换,先把任母叫到跟前。
任母换女儿图的是过好日子,做体面的官太太,但在国公府绣楼里做活儿跟她想的“好日子”相差甚远,她欲哭无泪,这还不如在家当富户太太呢!
而且来到京城,她就鲜少能见到她精心养育的养女,倒是时常跟处境尴尬的亲生女儿打照面,说说话。
可惜亲生女儿揭破身世后什么都帮不上忙,可想起全家进大牢的景家,任母又颇为庆幸:丈夫在国公府办差,三个儿子也在读书。
其实她只要耐心等等……
任母想到这里,就被一位穿金戴银的体面大丫头叫住了。
任母低下头,跟着大丫头小心翼翼地踏进摇身一变的养女屋子——这屋子是她第二回 来。
王玲珑端详了下养母,见她面现憔悴,打发掉屋里的丫头就直言不讳,“我知道当初是你故意掉包。”
任母瞪大眼睛,之后两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养母不管是在剧情里还是在现实中都惯会演戏,王玲珑无动于衷,任由任母在厚实的地毯上躺了一会儿,直到任母自行苏醒。
任母缓缓睁开眼睛,恍惚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她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进京后养女态度骤变。
然而她相信养女这么说,必有人证……再抬头看向板着脸的养女,她顿时就是一个激灵,果断地跪在了地上,并落下泪来。
王玲珑可不心疼任母,她像礼王对世子一样,给任母摆了两条路:去蹲大牢,混淆血脉就是一个死;帮她做点事,她再不计较。
任母又不傻,能免掉死罪的事情,想必不小。
然而她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答应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何况养女只要亲生女儿配合一番,白得个婚事,也不亏了。
任母的亲生女儿,承恩公夫妇的养女,此时此刻她是被冷水刺醒的。
她昏昏沉沉,甚至不知道发生什么,只知道紧紧抓住抓着她的那人手臂……强烈的求生欲让她甚至想抱住眼前那模糊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