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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锦墨不是不听劝的人,牵过他的手,笑言:“你不让我做,我就不做,都听你的。”
喝了一口粥,陈锦墨突然想起来:“过几日,我会出京带兵迎各国使臣。听闻于鸿哲那日也会被贬谪到西北任职,你且告诉我,具体在何处,何时出发?”
替她将嘴角米粒取下,宋宜之知道她没好心,先问:“公主想做什么?”
陈锦墨有些心虚:“没有啦,毕竟他与林儿夫妻一场,我这个做二姐的,总归得出城‘送送’这前妹夫。”
勾着她的下巴,让她看向自己,宋宜之道:“眼神别飘,怎么送?”
“就想送他一副拐杖的那种送。”见对方神色间有些不认同,陈锦墨忙道,“我一定偷偷摸摸的,保证不让人知道。我总得为林儿出这口气,否则会睡不着的。”
这撒娇的语气,宋宜之也只能妥协:“辰时出发,约莫巳时一刻会入祈明山山道。让身边的人去,别自己动手。”
陈锦墨欢喜的很,亲上他的嘴角,而后收拾妥当回西宫。
此时,尚功局的人已经将冠服送到,赵绮思并未前来,让她做的衣服倒是如约做好奉上,只是陈锦墨有些不放心的检查了好多遍,即便没找到暗针也心虚的不太敢穿。
而后千秋节前三日,陈锦墨出城迎使臣的空当。被特赦贬官捡了一条命的于鸿哲亦从京中出发,行到祈明山时,因山道路滑不幸滚下山崖,断了一条腿。
噩耗传入京时,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了大闹于府的陈锦墨,可是于鸿哲遇难时,她在陪着使臣,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
就在京中都在议论此事时,一份密信从军营而出,寄给远在西境的祁通。信里的内容是调他卸任,却不是回京城,而是去他做山匪的老家。收到密信时,祁通很诧异,却信陈锦墨,第二日便卷铺盖回了家乡。
后话不提,陈锦墨在营中呆了两日,才陆续将使臣送去鸿胪寺安顿。
再回公主府,卓素华正收拾着东西,准备千秋节后入宫任职,只是面上不是很开心。陈锦墨怎么问都问不出,后来还是经初荷提醒才知。
原是为了余新知,这人虽然丧母,家里却有位姐姐极难相处。
这位姐姐本就瞧不上卓素华的家事,还有从前与贺思昂的情。一年前因为余新知是她一手带大,又因陈锦墨出征,他过孝期还不娶妻,陈泰经官员提议,便封了这长姐三品淑人以做补偿,如此她便更瞧不起人。
前几日见弟弟心上人回来了,这弟弟就跟没了魂一般,越发怕他与公主的婚约黄了。才偷偷找到卓素华一通嘲讽,还说自己弟弟是要当驸马的人,让她别痴心妄想。
陈锦墨听了气不打一处来,就要去找余新知,又被初荷拦下。
“这事儿后来余大人知道了,回家便和姐姐闹了起来,要她向卓姑娘赔礼道歉,为此这几日都是留宿在外不回府。他也是无辜,公主就别为难他了。”
若初荷说的为真,那陈锦墨倒是真不太好找人说理去。只能感叹,卓素华的运气,先前是遇人不淑,如今的余新知虽是不错,可偏偏有这样的姐姐。
不过这事倒是提醒陈锦墨,当年那桩婚约也是时候取消了。她这才刚回来,多少人盯着这桩婚约,甚至为了兵权上奏,言说她年纪太大,请陈泰早日让她成婚,或是另寻驸马。
打了五年的帐,不过就是不想随意被安排婚事,陈锦墨不能坐以待毙。说做就做,今日入宫赴宴,陈锦墨便打算将事情提了。
这次千秋宴与以往不同,定在晚上,男女于一室宴饮,只是不能废了礼数,所有女眷的面前都用珠帘隔着,聚在一边偏后些。这番目的是方便陈锦墨指挥四周兵士,与禁军十二卫一起,保护陈泰。
只是他似乎没有与底下官员协商好,陈锦墨带着亲兵赴宴时便被拦下,要搜查他们身上是否带着兵器。礼部甚至还专门请了女官来搜陈锦墨。
这一举动,曹温茂等人已经不服,待要说理,陈锦墨已经示意众人安静,由着他们搜身。
这时候百般阻拦,就表示贺均晚上想搞事。如此陈锦墨自然配合,才好将计就计抓他。就算抓不到,到时候真有危险,陈泰再因此受伤,自会责问他为何要收亲兵侍卫的兵器。
入宴前,御马监见他们被收了兵器,便给他们找了些。而陈锦墨因为要入宴,还是得赤手空拳进去。
此时刚入酉时,时辰尚早,女眷们围在殿外小花园里聊天。陈锦墨亦入内,想去陈锦林身边,一人却拦住她的去路,看穿着因是为三品外命妇。
那妇人先是打量了一眼陈锦墨,而后笑着施礼:“妾季余氏,见过二公主。”
鲫鱼?陈锦墨听着有些懵,经初荷提醒才知道,这原来就是余新知的姐姐。
此时人多,不能给人下马威,陈锦墨假笑着客气:“免礼,夫人有何要事?”
“只是素来仰慕公主美名,想着以后新知有幸能迎公主入门,早晚是一家人,我便情不自禁想来见见公主。”
这怎么就成了一家人?
无论如何,一个外命妇跑上来和皇家公主说这些套近乎的话,多少都是逾距。红玉和初荷当即就想训斥几句,被陈锦墨拦住。
“夫人怎就说这些?我见余大人可是并无心思应这桩婚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