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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厮杀之中,祁通躲闪不及,陈锦墨射出一箭后又将乌丹的羽箭拦腰劈断。祁通这才逃过一劫,尚且来不及感激。悬崖上胡国弓兵见陈锦墨不及防备,合力射出一箭从他面前飞过,刺入陈锦墨身体。
    “大哥!”
    祁通嘶喊着,只来得及接住陈锦墨坠马的身体。
    胡国这一箭是特制的,剑身都是用铁打磨出的,有些分量需要两人合力才能射出。被这股冲击力击落下马,不是有祁通接着,陈锦墨难保不会断几根骨头。
    那边乌丹也没能躲过一劫,陈锦墨射的羽箭虽被他砍断,只是没想到羽箭之中还藏着四个细小箭头,一时不察竟糟了暗算。乌丹伤的不重,但傻子都知道这小玩意儿头上肯定淬了毒。毒发的快,饶是如此,乌丹还是强忍着头晕目眩带领手下突破重围。
    这一战,说不上谁坑的谁。但两方主将均不同程度的受了伤。
    而西境营地中,也是战事方歇,河彰连战三日还是没能突破羌国防线,已经挂起了免战牌。只要羌国这边出战的不是陈锦墨,免战牌都是有用的,这似乎也成了边境的一个规矩。
    如今进了梅雨季,路上几乎都是潮湿雨天,连日奔波至此,宋宜之便染了病,加上一落脚来不及休息,就开始清点兵力物资。再之后两国交战,愣是连轴转了几日都不得歇。
    战事稍停,眼看着该是可以歇一会儿了。侍卫送来药汤,与骆齐的密信给他。
    骆齐送来的信都与陈锦墨营中有关,每回收到,宋宜之都是第一个打开。这些年,信里的内容基本都是报平安的,从未有过噩耗。唯独这次,让他心跳都漏了半拍。
    心急之下更是猛咳起来,他却管不了那么多,草草披上衣服往外走。
    侍卫见他咳得厉害想过来扶亦被拦住。
    “遣几人速速收拾些行装,与我一起去白北城,别惊动旁人!”
    不明白宋宜之为何突然要前往白北城,侍卫劝道:“掌印三思,路上还下着雨,您还病着,此时不宜出行。”
    此时的宋宜之哪里听劝,也是少见的冲动了一回,一刻都不肯多等。上马便出了军营,冒雨奔波了两日。也还好雁北城往东少雨,离了那潮湿的环境,就算不休息病情也不会加重。
    夜不能寐,终是在第四天奔赴到了白北城军营。
    主将受伤,营中本就戒备森严,没有提前告知便来的宋宜之不出意外被拦在营外。有了骆齐担保才被放进营中,饶是如此,要入陈锦墨营帐前,又遭她亲兵拦路。
    这些人不知道宋宜之的身份,也不知他与自己老大的私情,初荷与卓素华如今又在帐内照顾。无人作证,饶是骆齐说破嘴皮,他们也不让这生面孔进去。
    “兄长?”宋子晋与曹温茂出来,见到宋宜之,本来悲伤的愁容染上了喜色,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与多年不见的弟弟重逢,他并未表现出欣喜,开口便问:“公主伤势如何?”
    ……
    这兄弟情终究是淡了,不给二人唏嘘的机会,宋宜之又问了一遍。
    曹温茂最怕他,第一个开口:“将军昏睡了三日,一直未醒。”
    宋子晋要拦他时,已经来不及。他察觉到宋宜之神情不对,只能安慰:“兄长别担心,有军医看着,将军不会有事的。”
    哪里能不着急,他现在只想进去看一眼,偏偏还不敢硬闯。宋曹两兄弟自然是帮他的,见他想进去,就要带路,这下连二人都被拦在外面。
    曹温茂当即不服:“你们什么意思?”
    拦人的也很理直气壮:“你们的兄长又如何,公主营帐,岂能让男子随意进出?”
    由两方剑拔弩张,骆齐早已进去将初荷请了出来。这丫头红着眼睛不知哭了多久,见外面来的是宋宜之,别的也顾不上,赶紧将人带了进去。这下他们也不拦了,呆滞的互看一眼,僵持了半天最终结果还是将人放了进去。
    “这究竟是何人,初荷姑娘为何让他进去?”亲兵中不知谁发出的疑问,这答案连宋子晋他们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答。
    翟布被这惊动引来,看了半天热闹,只觉宋宜之很是眼熟。而后与骆齐说了几句话后,回来警告他们。
    “今日的事谁都不许说出去!你们只要记着,方才那人进出将军营帐,你们不必拦。”
    ……合着他们真的拦了个寂寞。
    进了帐中,卓素华正守在床边小憩,从陈锦墨昏迷不醒开始,她便不停歇的守了三日。却终究找不出办法将人弄醒,见宋宜之进帐,奇怪之余还是让出了床边的位置。
    走到床边坐下,看着陈锦墨惨白的脸,宋宜之仿佛失了心魂般。直到真切探到她手上的温度,才勉强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她……伤势如何?”
    卓素华叹了口气:“左胸中了一箭,还好没有伤到心肺。只是……箭上有毒,所以一直未醒。”
    此时宋宜之正掀起被子查看,见了渗血的纱布,抬在半空的手顿住,还在颤抖。
    卓素华解释道:“箭头有倒刺,只能连着皮肉剜下来。”
    连着皮肉剜下来……
    不敢去想,宋宜之红了眼,连日的奔波再忍不住,偏头猛咳起来。这一次咳得比之前都厉害,仿佛连肺都要咳出来一般。
    见他咯血,卓素华想为他把脉,被他拒绝。让他去一旁休息也不听,就要坐着。